第二十五章 故人

  秦燁的話一出扣，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而那個被稱作劉所長的中年男人，在看見秦燁時卻忽然興奮起來：「秦總！的確好久不見了。」然後把茶缸子往小警察手裡一塞，兩三步過去和秦燁雙手緊握用力晃了晃，「一晃三年了，這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秦燁卻只是諱莫如深地笑笑，然後看向因為驚訝已經嘴長得老大的小警察：「那位小警官是你兒子？」

  「啊，是啊！」劉所長轉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臭小子腦袋一根筋，一天淨讓我瞎操心！」

  秦燁語氣很是誠懇：「小劉警官年輕認真，將來肯定前途無量。」

  「他不給我惹事我就燒高香了！」劉所長嘴上這麼說，神情里明顯對這句恭維很受用。大手一拍秦燁肩膀，拽著他就往會客室走，「別在這兒站著，走，咱進去嘮。我還想問呢，你們這勞師動眾地怎麼回事兒……」說著還不忘了轉身招呼白青瓷，「小姑娘是秦總朋友？別客氣，進來坐坐喝口水！」

  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逆襲。

  白青瓷看著劉所長熱情的笑容杵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

  小警察怔了兩秒鐘之後忽然一蹦老高，伸手攔住了他爹：「爸！這個人違停還沒處理呢，而且他涉嫌違背他人意願，挾持婦女。」說著指了指白青瓷，「這位當事人親口說的。」

  劉所長皺起了眉，看了看白青瓷，又看了看自己兒子，最後落在秦燁身上。

  「呵……」秦燁低笑一聲，頗有幾分無奈，「是這樣秦所長，我開車的時候和我女朋友吵了起來，就把車停在了路邊。結果小劉警官過來抓違停，我女朋友大概生我氣，就和小劉警官說我挾持她。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是抱歉。」說完抬眼看向白青瓷，眸光里的意味很明顯。

  白青瓷雖然心裡多少還有些不舒服，卻也知道有台階趕緊下，見好就收。她吸了口氣，低下頭細聲細氣地開了口：「是我的不對，給大家添麻煩了。」

  「沒關係沒關係！年輕人嘛，值得原諒！」劉所長邊打哈哈，邊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去去去，回去執勤去。」然後又扯脖子對另外幾個警察喊，「你們幾個小子也該幹嘛幹嘛去吧，誤會一場，自己人！」說完連著白青瓷一起，重新招呼兩人往會議室里去，「進去坐坐，秦總，等會兒你和你女朋友去我家，我家那口子前段時間還念叨著你呢，說你愛吃她做的大盤兒雞！」

  老劉所長名叫劉志強。

  關於秦燁和他是怎麼勾搭到一塊兒的，這事兒大概要從五年前說起。

  C市雖然是個偏遠落後的小縣級市，地底下卻有不少礦藏。但是由於地理環境問題，開發難度過高、成本太大，便多年無人問津。直到秦燁把礦業生意做到了這裡。

  秦家是拿著合理合法的手續進行開採的，有村民的山林和土地被征占或是損壞的，也都給了高價賠償。只是總有人靠著耍橫打賴想要獅子大開口。

  礦上附近的村子裡有伙兒人，平時就橫行霸道欺壓四鄰。當地派出所對這伙兒人管制了八百多次都不見什麼成效。沒有犯什麼重大刑事案件，頂多就是拘留15天外加罰款教育，等出去之後又是橫著晃。而且誰家有不滿敢報案的，肯定會遭到打擊報復。

  大家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就慣得這些人勢力糾結的越來越大，氣焰也越來越囂張。

  可秦家實力雄厚家大業大，從來只有他們和別人囂張的份兒，哪裡會讓這些地痞無賴囂張到頭上來。自然不會理會這些人的無理要求。

  而這幫人幾次威脅恐嚇都被人徹底無視後，終於惱羞成怒動成群結隊地拿著鐵鍬堵上門去鬧事。

  秦燁當時是替秦正聲去視察的。

  有太子爺在場，礦上的負責人自然不能自己全權做主。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是秦燁是什麼人？那是縱橫華夏五千年神鬼不懼的主兒，我管你是蛇還是蜈蚣，你敢惹我不高興了，統統一腳踩死！

  負責人和秦燁請示，秦燁當時連遲疑都沒遲疑，拿出電話打給市局的人。再告訴負責人傳話下去，叫下面的人都抄好傢夥，保重自身生命安全的同時，注意下手分寸，別鬧出人命來。然後袖子一擼，氣勢洶洶的就下樓去了。

  那天來這裡之前白青瓷因為床上那點事兒和他鬧了彆扭，把他氣了個半死。之後整整兩天，他依然氣悶著。正滿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泄，這些人就送上門兒來了，正好給他活動活動筋骨。

  秦燁算好了警察大約趕來的時間，和對方拖延了一陣兒後兩句話就挑撥了那邊人先動了手。

  雙方加起來四十多人，瞬間就變成了場大混戰。

  秦燁從一個小混混手裡搶了個棒球棍，三兩下就把領頭的人撂倒了。接著一路橫掃千軍，遇神殺神。帶的「秦家軍」一路士氣高漲。

  等到警察趕來的時候，場面幾乎已經成定局。

  老劉不是市局的人，但他那天有別的任務來了這邊村子。兩伙兒人半路遇上，便一起過來了。

  礦上這邊不少人受了傷，小流氓被打的滿地亂滾。

  只是誰也沒想到的是，這邊清理現場，秦燁和警方領導交代情況時，被秦燁打暈那個領頭兒的醒了過來。那也是個窮凶極惡的貨，趁大家不注意，從地上撿起塊石頭咬牙就奔著秦燁腦袋砸了過去。

  他的動作極快，躲是來不及了。當時老劉正好就站在秦燁旁邊，想也沒想，直接飛起一腳就踢上了那人肚子。

  烏龍發生了，老劉情急之下用力過猛。那人疼痛之下，石頭脫手而出，結果還是砸在了秦燁頭上。

  雖然免了被開瓢兒，卻也是當時就鮮血如注。

  礦上的醫生給秦燁做了緊急處理後，連忙把他送到了市中心醫院，老劉因為過意不去一直全程陪同。

  後來秦燁在C市留院觀察那幾天，老劉天天往醫院跑去送飯，大盤兒雞，紅燒排骨，他老婆的拿手菜每天換著送。秦燁吃慣了山珍海味，這種純手工家常菜對於他來說十分新鮮。味覺得到滿足，對送飯的人也生出好感。

  而且一來二去，兩人接觸多了，發現脾氣還挺投緣。也就成了朋友。

  這些事秦燁沒和白青瓷說過，她當然不明就裡。其實就算他說了，她也不會對他的事往心裡去。

  而小劉警官當時正好在警校念書，自然也就不知道這麼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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