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辦了越南的電話卡，給蠍子發了條簡訊，電話立馬打過來：「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渦南街，大華五金店，暗號跟以前一樣，店老闆可信。」

  喬章道謝，掛電話前，蠍子深吸氣：「老喬，早點回來啊，那工作我給你留著。」

  他笑了笑：「一定回來。」

  接下來的一切都進行得順利，店老闆給他準備的越野車模樣霸道，經過專業改裝，穿越密林不成問題。他要的資料蠍子隔一小時便發一條過來，對這邊僱傭兵和黑勢力的情況都大致了解。

  半夜投宿汽車旅館，喬章拿出一張紙將掌握的線索一一列出來，甚至可能會與哪些勢力發生衝突都預料到。只在紙張最底部，打了個問號。

  是誰發的簡訊？

  兩年來，他連拉奧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個人，又如何了解所謂的全部真相？

  這個人，他很想知道是誰。

  翌日一早，車子駛入檳鎮地界，臨山而建的城鎮，鎮子很小，四周農田圍繞。喬章開過泥濘道路，路旁水田裡的農民挽著褲腿正在勞作，聽見車鳴偶爾抬頭，復又彎腰。

  喬章將車停在小廣場，跟當地人打聽長山密林。他不會越南語，英語夾著中文，連說帶比畫，折騰了半個時辰才大概搞清楚進山的路。

  長山密林是未開發的原始山林，就連當地人都不敢輕易進入，正值熱季，蚊蟲瘴氣遍布之間，有人在林子外圍伐木還見到過狼，是當地人口中不可侵犯之地。

  如果真有犯罪集團以此為窩點，確實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車子開到山口便不能再進，喬章將武器裝袋，下車步行。他曾經看過越戰的紀錄片，不少美國大兵死在這片熱帶雨林中，不像刀槍火棍來得那麼猛烈，瘴氣毒蟲無聲無息便進入體內，悄然奪命。

  逐漸深入，喬木參天，枝繁葉茂下有蛇行的聲響，他不知道犯罪團伙是否在林中安排了暗哨陷阱，每一步都走得極其小心。大約一里之後，林中出現人為痕跡。

  隱藏好行蹤後，喬章拿出望遠鏡觀察情況。大概是覺得密林絕對安全不會有外人進入，周圍並未安排哨子，這讓喬章輕鬆不少。百米之後，柵欄圈地，中間起了一座竹樓，四周扎了五頂帳篷。空地上或坐或站，一共八人，持槍。竹樓門口兩人站崗，裡面住的應該是頭兒。

  喬章很快掌握了對方的人數和槍械情況，正在計算需要消耗多少火力能把人成功救出來，林間突然起了一聲慘叫。女人的慘叫聲，聲嘶力竭的。

  喬章凝神看去，聲音斷斷續續，確定是中間那頂帳篷中傳出來的。是她嗎？他要救的那個人？再不遲疑，喬章拔槍潛行，煙幕彈落地的瞬間，槍聲在林間密集響起。

  王牌蜘蛛，多少人千金求其相護。

  熱武器時代，混戰起得快，結束得也快。喬章只肩膀擦傷，沖入帳篷時，十多名被捆在一起的女子均驚恐地望著他。

  唯獨角落裡，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帶著驚喜、希冀，還有仿佛時隔多年再次重逢時，千迴百轉的思念。

  喬章確信，這是第一次見到她。他走近，左手拿著槍，右手伸到她面前：「是你給我發的簡訊？」

  她微微抿著唇角，像是笑了，眼角卻溢出淚痕。她牽住了他的手，指尖冰涼。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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