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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摸魚兒·生死約

2024-09-14 06:23:00 作者: 蘇暮聊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金·元好問)

  1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暮色四合的時候,一個身著長衫的客人走進了墨雨茶樓。他一身素白長衣,手搖紙扇,笑容溫和地站在門口。掌柜的慌忙迎上來:「蘇公子,還是老規矩嗎?」

  「老規矩。」客人點點頭,遞給他一錠金子,「茶點上好你們就都退下吧。」

  「是。」掌柜的滿臉堆笑著退下了。

  這蘇公子名叫蘇燼,聽說來自中原的某個巨商大賈之家,出手極為闊綽。這樣的人物在每家客棧都是最受掌柜青睞的,更何況這家墨雨茶樓地處西域,來往客人本就不多,能遇上這樣的富家公子簡直是千載難逢,因此掌柜的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掌柜的下樓之後,把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叫到身邊,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蘇公子來了,待會兒小心伺候著,別總是哭喪著臉,得罪了蘇公子,仔細你的腿!」

  小姑娘對掌柜的恐嚇顯得無動於衷,或者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只是一手抱著琵琶,一手提著裙擺,一步一步地上樓了。

  「你……」掌柜的對她的傲慢無禮有些惱火,但轉念一想,或許蘇公子就是喜歡這樣冷若冰霜的美人呢。他走南闖北,見過些世面,知道這些富家公子總是同樣的德性,愈是容易上手的女人愈顯得漫不經心,愈是對他們愛理不理便愈念念不忘。

  小姑娘推開門,站在那裡。蘇公子轉頭看見她,笑道:「你來了,坐吧。」

  小姑娘在門邊坐好,垂下頭,低聲道:「公子想聽哪一首?」

  「還是那首《摸魚兒》吧。」

  小姑娘試了試弦,便輕啟朱唇,唱了起來:「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她的聲音清脆,恍若畫眉鳥兒在婉轉嬌啼,蘇燼一邊聽一邊用手輕打著節拍。

  一曲終了,蘇燼卻還是微閉著雙眼,似乎依然沉浸在歌聲里不能自拔。良久,他才輕聲道:「清歌,你喜歡這首詞嗎?」

  那個名叫清歌的小姑娘愣了一下,反問道:「公子每次都聽同一首詞,不覺得厭嗎?」

  蘇燼笑了笑:「聽同一首詞,不過是想見同一個人。有的人一見便生厭,一輩子再不想見第二遭,而有的人,恨不得天天見,時時見,不見便像失了些什麼似的。」

  清歌也笑了:「我聽聞『兄弟如手,女人如衣』,可即使是手足,砍去會疼,卻不會死,更何況是衣服呢?」

  蘇燼搖搖頭:「世人本不皆同,敝帚尚有人自珍,更何況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呢?」

  清歌笑而不語,轉身想要離去,不想蘇燼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琵琶「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公子,你……」

  蘇燼輕嘆一聲:「我要走了。」

  清歌呆立在原地。兩個月來,蘇燼每日都來這家茶樓,她也每次都來唱曲,日子久了,她漸漸習慣,感覺這一切就像是花謝花開日升日落那麼自然,水到渠成,不需要刻意。可是這一刻她才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她是歌妓,他是富家少爺,她在西域,他在京城,身份和距離一樣讓她望塵莫及。

  她強忍住心酸,擠出一絲微笑:「公子不是本地人,遲早都要回去的。」

  蘇燼苦笑:「若不是家中發生一件大事非我回去不可,我寧肯長留於此。只是這次回到京城,我可能就不回來了,京城沒有大漠的風沙,沒有醉人的烈酒,沒有百轉千回的摸魚兒,更沒有像你這樣令人魂牽夢繞的女孩。」


  清歌低下頭裝作聽不懂,臉上飛起的兩坨紅暈卻出賣了她的心事。

  「所以,我想要帶你離開這裡,雙宿雙飛,生死不渝。」

  清歌抬起頭,剛好對上他的眼神,那熾烈的光,讓她感到一陣眩暈。

  2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那天晚上,蘇燼沒有離開。在高樓的這一番小天地,他們飲酒作賦,且歌且舞,直至彎月西沉,筋疲力盡才伏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蘇燼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公子,公子……」

  他坐起身來,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要裂開一樣,抬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管家,他看看日頭,這才意識到自己該上路了。

  可是,清歌呢?他焦急地叫過掌柜的:「清歌是你花多少銀兩買來的?我出十倍黃金。」

  掌柜的差點高興得暈死過去,連聲叫店小二:「快,快去叫清歌!」

  沒過多時,店小二哭喪著臉跑回來了:「不好了,清歌不見了。」

  「什麼?」蘇燼和掌柜的異口同聲地問道。

  店小二掏出一張紙,上面只寫著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我走了。清歌。」

  幾人呆呆地愣了半晌。昨晚的一切,恍如一個夢,這個夢太美太虛幻,以至於醒來便是一場空。可是,蘇燼依稀記得昨晚入睡之前還和她在一起,而現在不過過去幾個時辰,大漠之中應該走不了太遠。

  他們立即兵分四路,從各個方向追去,可是直到入夜,清歌依然杳無音信,仿佛世界上從未有過這個人似的。管家焦急地看著蘇燼:「公子,時間來不及了,我們不能在這裡耽擱了。」

  蘇燼點點頭,將掌柜的喊來:「那十倍黃金我可以預付給你,條件是你幫我找回清歌。」


  掌柜的本以為這筆買賣已經告吹,此刻聽到蘇燼的這番話,不禁又驚又喜,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蘇燼依舊一臉冰霜:「你先不要高興得太早,我的錢可不是那麼容易賺的,如果你找不到清歌,或者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再出十倍的黃金買你的項上人頭。」

  說完,還未等掌柜的反應過來,蘇燼便跨上高頭大馬,連夜向京城而去。

  3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之所以如此匆忙地趕回去,是因為在蘇燼的家中,出現了一件大事——他們的傳家之寶不翼而飛。

  在京城裡,蘇家是首屈一指的巨賈,在這樣的人家裡,金珊瑚玉如意便顯得普通了,聚寶盆夜明珠也不值一哂。說來可笑,儘管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蘇家有一件傳家之寶,可卻沒有人真正見識過,因此他們也決想像不到,到底是什麼樣的寶貝,值得這樣富可敵國的人家一代代傳下去。

  蘇燼穿過一道道石門暗道,在一口透明的棺材前停了下來。雖說這口用整塊藍寶石打磨而成的棺材本身就價值連城,但是棺材裡面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那是蘇燼的曾祖父所深愛的一個女人,但是不知什麼原因,他們沒有子嗣,也沒能在一起,據說就在他們成親的當晚,女人便在洞房中自縊。曾祖父悲傷不已,為她打造了這口藍寶石棺材,發誓要查出女人的死因。

  只可惜,由於悲傷過度,曾祖父不久以後也溘然長逝了。臨死前他把兒子叫到床前,囑託他務必要把棺材保管好,直到查出真相之時,再將兩人合葬。

  不知是這口棺材本身有什麼魔力還是女人的體質特異,這麼多年過去了,女人依然栩栩如生,恍若天人。只是隨著時光流逝,當年的知情人或許早已辭世,再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只怕難上加難了。

  而現在,連女子的屍身也被人盜走了。蘇燼輕撫棺材,一時間感慨萬千。他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人想要這具屍身,偷去又有什麼用。

  他又想起了清歌。她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肯陪自己回京?在那樣一個遙遠的地方,她獨自穿越暮雪寒山,大漠荒煙,到底是要去向哪裡?

  在這樣一個時刻,兩個對他最重要的女人,一前一後失蹤了。

  4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

  其實,他之所以會去西域,多半也是為了棺材裡面的女人。傳說西域多巫蠱,如果出現在女人身上的怪事並不能以常理解釋的話,那唯一說得通的,就是她被人下了蠱。


  他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卻遇見了清歌。這使得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有了宿命的味道,如果他的曾祖父沒有遇見那個女人,那麼他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到西域來,更不會認識清歌,這場突如其來的緣分依靠近百年前的另一場奇緣來維繫,巧合得仿佛命中注定。

  蘇燼一方面全力追查女人的下落,另一方面也在努力回憶最後一夜的種種細節。當時他們都喝了很多酒,他抱著她,喃喃道:「清歌,我愛你,我愛你……」

  清歌的聲音卻出奇地冷靜:「蘇公子,請不要說笑,清歌是個很笨很笨的人,你說了,她會容易信,她信了,也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我沒有說笑。」蘇燼搖搖頭,「為了你,我可以散盡家財,只要能長相廝守。」

  說完這些,他隱約看見清歌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緊接著,他似乎聽見一聲驚呼,然後是什麼東西在「噝噝」地響,他想睜開眼睛看清楚,卻只覺兩隻眼皮似有千斤重,很快便跌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再往後,就是第二天管家來叫自己上路了。那天晚上,清歌一定是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大漠多亡命之徒,趁自己酒醉劫走她並非不可能,她自己本來不就是被賣到墨雨茶樓的嗎?可是她又留下了紙條,她有時間留下字跡,說明走得也並非那麼匆忙,甚至早有預見。

  從那天晚上的口氣,他聽得出清歌對自己也非毫不在意,她那時離去,也許有自己的苦衷,也許有一些不得不親自處理的瑣事,用不了多久,她就會進京來找他的。可是,如果她中了蠱呢?

  蘇燼的身子一顫,搖頭擺脫了這個念頭。不是不可能,而是他不願去相信。佳肴美酒,孤燈殘影,想起往日的種種,只覺家中愈加空曠寂寥。樓外不知什麼人在幽幽地吹著簫,可一切都不復當初。

  轉眼三年過去了。這三年裡,他總是在做著一個同樣的夢,在一條黑漆漆的長街上,他和清歌遙遙相望,他走一步,清歌便倒退一步,他飛奔起來,清歌也飛速倒退,中間總是隔著那麼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最後,他跑不動了,跪在地上,看著她:「清歌,別再折磨我了,你在哪裡,快告訴我。」

  清歌掩嘴而笑:「我離你很近很近,可是你看不見,也聽不到。」

  5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他終於病倒了。在這期間,他也曾派人又去了一次西域,卻發現墨雨茶樓關閉了,掌柜的也不知所終。

  家中的生意無人打理,外面又是兵荒馬亂,蘇家的境況很快便一落千丈。後來他聽說叛軍攻進了京城,皇上決定遷都了。

  管家勸他離開此地,可是蘇燼堅定地搖了搖頭:「臨別時我跟清歌說我回京城了,如果我離開,這一生就難再相遇了。」


  管家老淚縱橫:「公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如此痴迷?」

  蘇燼微微一笑:「管家,你知道曾祖父為什麼要我們代代守護那個女人嗎?至愛不渝才是我們蘇家的傳家之寶啊。哪怕化作黃土,也不離不棄。」

  叛軍終於占領了整個京城,蘇燼被他們從床上架到了首領跟前。這個首領白白淨淨,看起來似乎更像個書生,而非強盜。

  「知道為什麼找你來嗎?」首領問。

  「莫非是為我的萬貫家財?」他氣息微弱,卻不卑不亢。

  「你的家財早已入我之手。」首領投去輕蔑的一笑,「我聽聞你府上還有一件傳家之寶?」

  原來是為此。蘇燼不禁啞然失笑:「莫說這件東西早已失竊,即使尚在蘇府,只怕大王也毫無興趣。」

  「哦?何以見得?」

  「因為那只是一個死去的女人。」

  「你怎知我不是為一個死去的女人而來呢?」首領帶著譏誚的笑。

  他愕然。原來在大軍攻入京城之前,首領心愛的女人忽然得急病死去,他百般打聽,聽說蘇府藏著一個百年不腐的女人。

  首領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跟前,低下身子:「我想要你告訴我,到底如何才能不朽呢?」

  蘇燼笑笑:「大王有此一問,可見對故人有情;可大王不知,或是情未到深處。不過,如果我知曉這個秘密,寶貝也不能算是寶貝了吧。」

  「那麼就把那個女人交給我。」

  「我說過,屍體失竊了。」


  首領冷笑一聲:「我不管這件寶物是不是真的失竊,如果你交不出,我就殺了你,除了她的命,我誰也不吝惜。」

  「是的,除了她的命,我誰也不吝惜,」蘇燼喃喃地重複道,「包括我自己的命。所以我才會留在這裡。」

  首領終於惱羞成怒:「押下去!」

  6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蘇燼在大牢里整整關了三天,滴水未進粒米未沾,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喃喃道:「清歌,對不起,我等不到你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接口道:「你堅持了這麼多年,要在最後的時刻放棄嗎?」

  他猛然坐起,倒吸一口涼氣:「清歌?是你?真的是你!」

  清歌裹著一件黑色的披風,嫣然一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家吧。」

  是的,回家。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才能算是有了家。蘇燼在清歌的攙扶下走出了叛軍的大營。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次尋尋覓覓,他才終於等到心愛的女人,這一刻恍若夢中。他默默祈禱:「如果這是夢,就讓我在夢中死去吧,我再也不願醒來。」

  一路上,叛軍的士兵東倒西歪地躺著。「這……」蘇燼驚訝地看著清歌。

  「放心吧,一覺醒來,他們就會忘了自己是誰,但是他們很幸運。」清歌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一個月前遇見我,他們就死定了。」

  蘇燼張了張嘴,卻沒有再問。

  經過首領帳篷前的時候,蘇燼微微頓了一下。清歌搖頭看他:「怎麼了?」

  「今天有個人找我,他心愛的女人死了,可他想留住她的容顏。」蘇燼的聲音有些異樣,「可是你說你給他做了些手腳,一覺醒來,或許他都認不出她的樣子了,更不會記得自己有過這個瘋狂的念頭。他是叛軍,他該死,可愛一個人並沒有錯……」

  還未等他說完,忽然聽見營帳中一陣響動,蘇燼本能地後退一步,卻看見首領抱著一個女人衝出來,怪叫著朝城外跑去。


  清歌長舒口氣,轉身朝蘇燼眨了眨眼:「我以為我的忘憂蠱已經爐火純青了,可是你看,真正愛一個人不只是在心裡,而是深入到每一片肌膚,每一滴血液,每一寸骨髓,只要他活著,她便和他一起活著,如此,也算是一種不朽吧。」

  回到家時夜已經很深很深。清歌點起紅蠟燭,端上幾盤點心,托腮看著他。蘇燼握住她的手:「清歌,你去了哪裡,我還以為,還以為……」

  「我也以為我們見不到了。」清歌笑著搖搖頭,「你知道嗎?我不是普通人,我是玄月教的聖女。」

  「玄月教?」蘇燼滿臉疑惑,聽清歌娓娓道來。

  玄月教是一個名叫若言的巫女創立的,據說她當年受到一個富家公子的拋棄,滿心怨懟之下便製造了一種蠱,但凡入教的女子都要服下,服下此蠱便終身不得親近男人,一旦動情,蠱毒便會充斥全身筋脈。這種毒對自身無害,但身邊的男子稍有肌膚之親便會喪命。

  所以,如果玄月教的聖女愛上一個人,她要麼殺死他,要麼自殺,要麼永不相見,除此再無他法。清歌便是因此出走。

  「那夜你入睡之前,我不慎灑了一杯酒在手上,立刻『噝噝』作響,那一刻,我明白我已經情難自拔,蠱毒發作,和你再難親近。」

  蘇燼的身子一顫,輕輕撫摸著清歌的縴手:「相思三年,得以一近芳澤,雖死無怨。」

  清歌赧然一笑:「你放心,我體內的蠱已經拔除了。」

  原來這種蠱雖然厲害,但卻有一個破解之法,那就是若是制蠱之人再動情慾,她的血便是除蠱之法。所以,若要除蠱,須得兩個條件:第一是若言創教之後又愛上了他人;第二便是在她血液乾涸之前飲下她的血。

  「如此說來若言後來又愛上一個人,並且你們也找到她了?」蘇燼問道。

  清歌笑道:「是啊,我們尋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就在你家的密室里。」

  蘇燼呆住了:「你是說……你是說……」

  「你的曾祖再次喚醒了若言心中的情意,雖然這激活了她身上的毒,但卻解了我們的困。我想你的曾祖和教主之間一定發生了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才會讓她在心中的死水之間重燃愛火。玄月教創建這麼多年,除我之外,還有許多為情所困的痴女。得知教主下落之後,我們用教中秘術將她盜走,她死前一定也沒想到,由於生前給自己下蠱太深,毀了她一生中最美的姻緣,卻也保存了她的屍體。後來,為免除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你曾祖的遺願,我們已經偷偷將他們合葬了。只是沒想到這蠱如此頑固,竟耗去三年時間拔除。」

  「可是若言失蹤的那幾天你一直都和我呆在一起啊,怎麼會……」

  「是教中姐妹動的手,而且因為我們身上的蠱互有感應,不需要進入密室便可移走屍體,否則,我們怎麼可能衝破密室中那麼多的機關暗門?」

  「那玄月教……」蘇燼猶豫著問道。

  「玄月教已經不復存在了。」清歌長舒一口氣,「如果聖潔如教主,都不能免去愛情的困擾,我們這些小小教徒,又何必枉費心機呢?或許千百年後,人們早就忘記了玄月教,卻依然有人記得他們的愛情,狂歌痛飲,擊節稱嘆!呵呵,時候也不早了,你最近太累了,早點休息吧。」

  蘇燼笑著搖搖頭,他提起蠟燭,盯著清歌的臉蛋,一寸一寸地看過去,他說:「我們分離了這麼久,這一次,我可得好好的看好了,我不睡,你也不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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