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邪教02

  「十幾年前，我的父母就死在酆都城主的手中。」風凌的骨節捏得咯咯亂響，卡卡的心肝撲撲亂跳。

  「不會吧，他……有這種事？」卡卡心想雖然自己平時徇點私，枉點法，貪點污，受點賄，瀆點職，好點色，可好像還沒幹過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吧，這是赤裸裸的污衊、栽贓、嫁禍、侵權行徑啊。

  「我娘親口告訴我的，難道還誣陷他不成！」說到這裡，風凌的眼神有些異樣，卡卡把這理解為她一直覺得她娘和城主有一腿。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卡卡肯定地說道。

  「你替他說話？」風凌的眼神立刻警惕起來，「你到底是他什麼人？」

  「不不不！我怎麼可能替那個……呃……小王八蛋說話呢？」卡卡心想他奶奶的，保命要緊，「我是推理分析了一下，你想啊，十幾年前哎，那小混蛋出生才沒幾年啊——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我承認這小子是比較好色，可是這啥啟蒙的年齡也忒早了點吧……」

  「我不是說現在的城主。」風凌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我說的是前城主羽基。告訴你也無妨，我爹爹就是當年叱詫風雲的鑄劍大師風煉子，當年羽基為了鑄就天下無雙的利刃以對抗鳳凰教，千里迢迢跑來求我爹，我爹為此躲到鑄劍廠，他就天天跑到家裡和我娘聊天，今天談詩歌，明天談音樂，後天縱論天下經濟局勢以及酆都百姓的苦難，再後來就送鑽戒送項鍊買衣服買馬車，我娘一時財迷心竅，就中了他的奸計上了他的賊船。」

  「看不出來啊，這個老色狼泡妞有一套！」一聽說要殺的不是自己，卡卡立馬放鬆心情，滿臉的陽光燦爛。

  「我爹是很愛我娘的，甚至有點懼內，羽基就是牢牢把握住了這一點。」說到這裡，風凌幽幽地嘆了口氣，「東窗事發之後，我爹不得不跑去求羽基，只要羽基肯退出，他願意為他做除了貢獻老婆之外的任何事，羽基當即表態，只要我爹肯為他鑄劍，以後他看待我娘就像看待自己的老母一樣。」

  「靠！羽基這個老王八蛋！」聽到這裡，卡卡不禁義憤填膺，「就算自己的親老母，也難保他不會看上。」

  「我爹也是深知羽基的為人，特地留了一手，在按照羽基的要求鑄出暗黑之刃湛瀘劍後，又偷偷鍛造了一把光明之劍純鈞來與之抗衡。結果你也知道了，他要的是天下無雙的利刃，絕不能允許我爹再有機會鑄造第二把名劍！」風凌的眼睛裡隱隱有光芒閃爍，「我爹獻劍之後沒過三天，羽基就以私自勾引城主的御用母豬為名將他凌遲處死。我娘一開始還傻乎乎的以為羽基此舉是為了得到她，可是她錯了，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羽基。」

  「等等，你剛不是說你父母都是羽基殺的嗎？」

  「我娘又氣又急又羞又恨，很快就得了一場大病，臨死前她把爹爹的純鈞交給我，把這一切原原本本地說給我聽，要我無論如何都要給爹爹報仇雪恨！」風凌綠色的長髮微微揚起，「你說！這筆帳，該不該算在羽基頭上？」

  「太他媽該了！」聽到這裡，卡卡已經十分清楚自己的立場，「實不相瞞，在下和羽基那個老王八蛋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早在去年秋天，在下就偷偷潛入羽基的臥室，砍下了他的腦袋。這把劍，就是那時奪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風凌看卡卡的目光里頓時多了幾分欽佩和仰慕，「不知道少俠和羽基有什麼深仇大恨？」

  「咳，別提了。」卡卡心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扯個彌天大謊可是太冒險了，「正所謂往事不堪回首！」

  「好！」風凌豪爽地拍了拍卡卡的肩膀，險些給他拍脫臼，「既然大家同仇敵愾，肝膽相照，不如一起去把現任城主宰了？」

  「啊？」卡卡差點嚇趴下，「怎麼現任城主也和你有仇？」

  「當然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風凌的語氣讓卡卡原本捺下的心重新提了起來，「我父母雙亡之後，就被人賣到了翠紅樓，那裡龍蛇混雜、烏煙瘴氣，我在裡面受盡打罵和凌辱，幾次逃跑都被抓了回來，可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天本打算從樓頂跳下來了此殘生，沒想到機緣湊巧，剛好跳到一輛飛馳而過的靈車上，迷迷糊糊地就被帶到了亡靈島。」

  「姑娘的經歷真是驚心動魄，盪氣迴腸啊。」

  「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看見一個個子很高、頭戴劣質女人襪的人在墳地里遊蕩，一開始我很怕，以為是孤魂野鬼，後來實在閒得無聊，便索性和他搭訕，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他開始訓練我的速度和力量，我也逐漸踏上了成為天下第一女殺手的第一步。」

  「好一篇天下第一女殺手的奮鬥史啊！」卡卡的話題又轉回了刺殺城主的問題上，「問題是，你的經歷貌似和現任城主沒什麼關係啊。」

  「像翠紅樓這種骯髒下流的地方，如果沒有政府的扶持，能開在酆都城最繁華的中心地段嗎？翠紅樓影響家庭和睦，敗壞社會風氣，摧殘青少年身心健康，身為城主竟然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你說，他該不該死？」

  「該死是該死……但是……呃……這個問題你不能這麼想。」卡卡吞吞吐吐地斟酌著措辭，「你想啊，這風塵事業怎麼說也是合法經營、納稅大戶、公平交易、勤勞致富，身為酆都城主，日理萬機高瞻遠矚，要進行統籌安排整體規劃，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少俠真是胸襟廣闊宅心仁厚啊！但是你不用多說了！」風凌拉著卡卡的手就朝山下走，「酆都城的點兒我都踩好了，我去過城主的臥室，不過算這小子運氣，那天剛好出門。」

  「你去過城主的臥室？」卡卡的心裡咯噔一下，原來羽霖那天晚上拿來質問他的綠毛就是風凌留下的啊，幸虧他那天跑到王陵去追殺小強了。

  莫非這隻小強是應運而生，它生存的意義和肩負的使命，就是拯救卡卡？

  「現在去王宮還有段距離。」風凌停下來思索了片刻，「這樣吧，我們順路再去解決一些仇家。」

  「啊？不是吧，你到底有多少仇家啊？」現在的卡卡心裡可是有點打退堂鼓了，這要是天天和風凌混在一起，且不說哪天她識破自己的身份，要是和仇家打起來，刀劍無眼，難保不搞個跌打損傷腰椎間盤突出什麼的。

  風凌不動聲色地從懷裡摸出一本字典大小的東西，按照目錄和索引嘩啦嘩啦翻動著。

  「怎麼，碰到不認識的字了？」卡卡心說這他奶奶的還是一代有文化的殺手。

  「不！」風凌的手指緩緩地落在某一頁的中間，「這是黑名單，所有上面有名字的人，都得死，我看看這幾天的日程安排——由於受傷，耽誤了不少時日，看起來得加班了。」

  「你倒是挺敬業！」卡卡的腿腳有點不聽使喚了，雖說以前跟羽霖在一起也算見過不少世面，但公主一般只打人，輕易不殺人的，「你這個黑名單都快趕得上死神的生死簿了。」

  「好，就這家了。」風凌仿佛沒有聽見卡卡的話，自言自語道，「陳二狗，羽基的老婆的表哥的私生子的二大爺的遠房大姨媽的小兒子，嗯，就他了。」

  「這也要殺？」卡卡心說難怪這黑名單厚得像磚頭了。

  「廢話！羽基的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旁系血親，以及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的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旁系血親，以及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的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的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旁系血親……」

  「得得得。」卡卡聽得頭都大了，「你慢慢數著，我睡一覺先。」

  深夜。酆都王宮鶯歌燕舞，燈紅酒綠。羽毛和六大長老個個左擁右抱，觥籌交錯，好一幅君臣同樂的感人畫卷。

  「諸諸位長老對對目前酆都城內部部以及國際際際形勢怎麼看？」羽毛心懷天下，憂國憂民，即使在嫖妓的時候也不忘談國事。

  「啟奏城主。」大長老提著褲子顫顫巍巍地跪下來，「老臣以為，攘外必先安內。現在城內的局勢可不容樂觀啊。首先就是那個小混蛋卡卡，自從上次從守衛森嚴的水牢成功越獄之後，一直沒有收到有關其行蹤的可靠線報，此人不除，對城主您的上任始終是個威脅啊。」

  「沒錯。還有那個風凌。當初城主您以羽基和卡卡的人頭為籌碼，以夷平翠紅樓為誘餌，以奪回湛瀘劍為承諾，才騙得她替您剷除羽霖公主。」二長老砸吧著嘴道，「問題是，羽基早就死了，卡卡您還沒抓到，翠紅樓被她自個兒屠了，湛瀘劍嘛，好像也不在您手上，關鍵是您派出去殺她的幾十批殺手，包括人稱一針穿腸的頂級殺手白衣，都沒有回來復命。就在昨天晚上，線人報告說殺手蔬菜供應基地的陳二狗一家也被滅門了，這就是個信號啊城主，雖然江湖上都說風凌睚眥必報，殺人不眨眼，可實踐證明，她所殺的每一個人私底下都有不同尋常的身份和不可告人的秘密，老臣斗膽揣測，用不了多久，風凌就會把您送上屠宰場的斷頭台。」

  「放放你娘娘的屁！」羽毛勃然大怒，「你你怎見見得就就送屠宰場不不送養養豬場？挺挺大把年紀了，別別怪我批批評你。都都給我滾滾下來，把把我們的口號念念一遍！」

  六大長老見勢不妙，慌忙連滾帶爬地推開兩邊的美人從座位上下來，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大長老扯著嗓子高呼：「一，二，起！」

  「城主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火辣健美，鬼斧神工，歐耶！」幾個長老無奈地應和道。

  「嗯！這這麼恰恰如其分的話要要養成習慣知知道麼？」羽毛心滿意足地親了旁邊的美人一下，「小小翠，我我今天帥麼？」

  「帥是帥，」小翠忸怩著擺出一個靦腆的表情，「可是城主大人，您的鞋帶開了。」

  「是是麼？我我怎麼怎麼沒看到？」羽毛一臉茫然。

  「因為你肚子太大了嘛，不是說您三歲以後就不知道自己的腳長什麼樣嘛。」小翠話一說完，立刻意識到自己闖了彌天大禍。

  「來來人！」羽毛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把把她的腳給給我剁下來，你你不是一直能能看到自己的腳嗎？我我讓你以以後再也看不到！剁剁嘍！」

  「城主……城主饒命啊！」伴隨著一聲慘叫，兩截血淋淋地小腿盛在盤子裡端到羽毛面前，嚇得其餘的女子面如土色，乾嘔不止。

  「拿拿下去！說說過多少次了，這這麼血腥的東西不不要讓讓我看到！我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羽毛說著招呼差點嚇出心臟病的六大長老，「來來來，我我們繼續談談論國家大事。」

  「是是。」三長老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早知道羽毛這麼暴虐，還不如把「元老院」改成「養老院」，過著以前被卡卡忽視的晚年生活呢，「老老臣覺得，卡卡現在走投無路，極有可能回到鳳凰教總部……」

  「那那還廢什麼話！」羽毛不耐煩地打斷他，「明明天派人把把鳳凰教剁剁嘍！」

  「城主英明！」四長老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啟稟城主，其實最近幾年卡卡一直住在城裡，無心教中事務，鳳凰教現在男耕女織、安居樂業，勢力早就大不如以前了，老臣現在最擔心的倒是城裡新興的邪教——死神教。」

  「死死神教？」羽毛端起桌子上的葡萄酒一飲而盡，「怎怎麼以前沒沒聽說過？他他媽的這些狗狗屁邪教，一一天到晚蠱惑人人心，影影響本本城主統治，哪哪天我也去去建個野野豬教！哼！」

  「死神教一向行蹤詭秘，接頭程序極為複雜，所以直到現在也沒能查出總部的具體地點。」四長老繼續道，「唯一能肯定的一點是，死神教的教義比想像中還要恐怖和邪惡，因為他們信仰死神，相信血腥和殺戮能夠幫助他們修成正果。羽基的老婆——也就是你嫂子——葉琳娜夠厲害了吧？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死靈法師，而在死神教，每一個人都是死靈法師，他們的教主，是傳說中給死神提過鞋的半神級人物，力量強大得難以想像，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酆都城現在幾乎所有的恐怖襲擊事件都或多或少地和死神教有關。」

  「剁剁嘍！」羽毛氣得坐在桌子前不停地吃東西。

  「城主，還有件事不得不提。」五長老見四個哥哥都發表意見了，也不甘落後，「大眾養雞廠的廠長，就是以公雞不下蛋為由把兵工廠廠長的兒子沈京兵關進水牢的那個，最近一直來投訴，說是廠里的雞一天比一天少了，根據他三更半夜的調查取證，那些雞是被狼群叼走了。」

  「靠！現現在是在談談論國家大事，扯扯什什麼雞！」羽毛對五長老這種褻瀆朝堂的行為大為不滿，「要要是他覺覺得雞不夠，就就去怡紅紅院招妓好好了。」

  「城主，雞廠廠長是王城開發擴建項目的主要贊助商。」一個隨從在身後小心提醒道。

  「啊？竟竟然有有這種事？酆酆都王城，天天子腳下，就就敢偷雞？以以後還不不得偷人？還還有王法嗎？」羽毛拍案而起，「來來人！立立刻給我組組建一支打打狗隊，即即刻出發，務務必把狼狼群給我狠狠地揍揍到死為止！」

  「城主。」六長老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封信函，「這幾天羅剎國的使者又來了，還是催促還債和進貢的問題……」

  「一百萬億兩！還還是黃金！」羽毛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把把那個什麼狗狗屁使者給給老子活埋嘍！」

  「不是吧城主！」六長老徹底無語了，「都說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卡卡上次已經炸過一個使者了，這次還要活埋，羅剎國的使者怎麼這麼倒霉啊！」

  「廢廢話！老老子上上哪兒找找那麼多錢錢去？」羽毛把信函撕得粉碎，「我我說埋就埋，甭甭囉嗦！」

  六長老還想說什麼，被羽毛銳利的眼神制止了。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侍衛慌慌張張地跑了上來：「城……城主，不好了，那個使者會地遁，我們挖開沙土的時候發現他跑了。」

  「混混蛋！」羽毛一腳把桌子踢飛，「還還不快追！」

  就在這時，又一個侍衛匆匆忙忙地跑了上來，「恭喜城主！賀喜城主！我們在地道里追趕羅剎國使者的時候發現由於他在地底下超速行駛，不小心撞到城牆的花崗岩上撞死了。」

  「不不錯。」羽毛滿意地點了點頭，「以以後活埋地地點的周圍都都給我埋上花花崗岩知道麼。」

  「城……城主。」六長老見大事不妙，不得不戰戰兢兢地插上一句，「那個使者……可……可是帶著軍隊來的……」

  「啊？你你他媽怎怎麼不早說？」羽毛氣得拔出劍來就要把六長老給砍了，被其他幾個長老奮力制止，「他他帶了多少人？」

  「大概有三萬人，都駐紮在城外。」六長老心想，他奶奶的死胖子，總有一天哥幾個揍你一頓，「城主，我們該怎麼辦？」

  「還還能怎麼辦？我我身為酆酆都城主，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絕絕不會屈從於無無恥狂徒的淫淫威！」羽毛雙手持劍，高高舉過頭頂，「但但羅剎國畢竟是正正規軍，來來人，打打開城門，投投降！」

  城門大開，帶兵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直接騎到了羽毛的座位底下，只見他身體修長，容貌俊朗，凸出的肌肉塊把全身的鎧甲撐得鼓鼓囊囊，乍一看仿佛一頭壯碩的公牛。羽毛一見到這人就一肚子火，他奶奶的，羅剎國國王這個王八蛋，這不明顯是找人來羞辱自己的身材嗎？

  「諸位好。」將軍扯著韁繩隨意地拱了拱手，「在下姓史，名努比，是羅剎國第十一屆選美大賽的健美先生，當然了，也有朋友喜歡叫我『魔鬼筋肉人』，身材好不僅靠天生，也得看後天的努力啊，閣下一定很少運動吧？」

  「如果吃飯也算運動的話，那我24小時都在運動。」羽毛沒聲好氣地回答道。

  「呵呵，廢話就不扯了。」史努比用馬鞭指著羽毛道，「那兩個小卒呢，你們炸了也好，埋了也罷，國主都可以不追究，羽基的貸款嘛，折騰了這麼些年，料你們也還不起……」

  「那就就算了？」羽毛滿懷希望地問道。

  「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嘛，別傷了和氣。」史努比大度地擺了擺手，「哎呀，你們酆都城啊，軍隊缺乏戰鬥力，烏合之眾潰不成軍；法律制度不規範，貪贓枉法濫用私刑；福利制度也不好，老無所依因病而窮啊……」

  「關關你鳥事？」羽毛心中此刻湧起了無限高尚的愛國主義情操。

  「城主說的是，還錢償命了的確不關我的事，可問題是……」史努比一臉自得地笑了笑，「俗話說得好，大樹底下好乘涼嘛，現在年輕人還講究傍富婆呢。」

  「你到到底他媽的什什麼意思？」羽毛的腦子不是很好使，史努比繞來繞去繞得他直想吃飯。

  「城主，他是要我們歸順羅剎國。」大長老低聲提醒道。

  「哦。」羽毛使個眼色，把六大長老招到跟前，「你們說，這歸歸順是不是就就是加入羅剎國國籍？」

  「對啊。」

  「加入羅羅剎國國籍是不是就跟跟在社會上加入某某個社團差差不多？」

  「這個……」六大長老互相對視一眼，「應該……差不多吧。」

  「那入入會是不是得得交錢啊？」羽毛一臉若有所思狀，「就就算交錢的話，能抵抵消貸款，也算劃划得來哈。」

  「城主。」長老們狂噴一口血，齊齊栽倒在地，「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啊，這涉及到酆都城的主權獨立和領土完整，不可兒戲啊。」

  「還有一點就是，這個羅剎國宣稱酆都城自古以來就是其神聖領土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兄弟們都活了快一百年了，從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國家啊，這件事實在是太蹊蹺了。」大長老若有所思道，「至於你哥哥羽基的那些貸款，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

  「那那就是說這這些王王八蛋是騙子了。」羽毛擼了擼袖子，「他他媽的騙騙到老老子頭上了，你你們幾個，給給我上，把把這個史史努比先給給我宰了。」

  「城主你先上！」大長老一改老態，腿腳敏捷地後退一步，「我候補！」

  「我關門！」

  「我放哨！」

  「我助威！」

  「我喊人！」

  「我……我我……」六長老一看，他奶奶的又被你們五個老東西搶了先，眼見著就要拼著這把老骨頭和羽毛赴湯蹈火肝腦塗地了，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大呼一聲「我暈了」，白眼一翻躺在地上。

  「我靠！算算你狠！」羽毛一看見人高馬大的魔鬼筋肉人史努比，就手心冒汗兩腿發軟，「我我想了下，還還是歸順算算了，欠錢不還不不大好。」

  「唰」的一劍，又是一具屍體被凌空斫斷，卡卡蜷縮在牆角，兩手捂著嘴巴瑟瑟發抖。

  「餵……喂喂……殺人很有意思麼？」卡卡小心翼翼地繞過一片血跡，「我……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可以嘗試一些新鮮的玩意兒，比如吹口琴，玩玉簫，看小書，逛逛街，觀星賞月，對酒當歌。」

  「我從沒想過這些。」風凌坐在房子外面的台階上，冷風揚起她的發梢，顯得分外地落寞，「打從練劍那天起，我的生活中就只剩下殺戮，就算我想停，復仇的人也不會放過我，我在血腥中越沉越深，永世不得超生。」

  「我一般很少考慮這麼深刻的問題的。」卡卡撓撓後腦勺，靠近風凌身邊坐下來，「其實呢，我根本不是什麼天下第一男殺手……」

  「我早就看出來了。」風凌面無表情地仰望天空，又是圓月當頭，只可惜有些人，再也看不到了。

  「啊？那你為什麼沒殺我？」話一說完，卡卡只想抽自己嘴巴子，好像這個小丫頭一天不殺自己渾身就不自在似的，真是他奶奶的犯賤。

  「我也不知道。」風凌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許迷茫，「可能你在我眼裡，就像那個小糖人一樣吧。」

  「啊？小糖人？」卡卡那天為了展現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隨口扯了個謊話，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她記得這麼清楚，難道她暗戀我？

  「我也沒有朋友。」風凌低垂著頭，綠色的長髮淹沒了她的面龐，「所以那天聽了你講的故事，心裡一酸，就暈了過去。」

  「其實我們都一樣，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嘛。」卡卡興奮之下，難免有些忘形，順手就摟住了風凌的肩膀，「雖然我不是天下第一男殺手，但是我的名氣也有點大哦，你還別不信，當年只要我在街上提著麻袋大喊一聲『卡卡出門了』，立刻就可以收拾蔬菜瓜果回去做番茄蛋湯了。」

  風凌的身體微微一顫，卡卡慌忙把手收了回去，「對不起哦，我是看你剛才那麼激動，配合一下下嘛。」

  話音未落，風凌的手指疾動，純鈞劍「唰」的一下握在手中，劍尖直指卡卡的喉嚨。

  「我靠！不是吧，剛剛還花前月下你儂我儂，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說話間風凌的純鈞帶著利器破空的尖銳呼嘯撲面而來，卡卡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殺氣涌動，渾身動彈不得，正好拼命地抱住了腦袋。

  「嗷」的一聲哀嚎，一股溫熱的液體重重地濺在臉上，卡卡下意識地先去摸自己的脖子——完好無損，當即暗叫一聲「天哪」，一種巨大的絕望和無助徹底籠罩了他，既然沒有殺他，必定已經把自己閹掉了，不會有第三種結果。

  「爹啊，娘啊，孩兒不孝，沒能繼承香火傳宗接代。」卡卡無力地癱軟在地，嚎啕大哭，「如果孩兒肯努力的話，現在你們的孫兒都能打醬油了，嗚嗚嗚……」

  卡卡兀自在那裡哭著，耳邊卻響起一連串的打鬥聲，不時有慘叫聲傳來，卡卡小心翼翼地張開眼睛，不禁大吃一驚，在他的面前，風凌正揮舞著純鈞劍和幾十個衣著怪異表情兇悍的男男女女纏在一起，而在自己身後，一個兩眼通紅的男人還保持著剛才被風凌一劍穿喉的張牙舞爪的姿態。

  風凌的速度迅疾無匹，那些人卻並不和她糾纏，他們仿佛按照事先演練好的戰術一樣，風凌進攻時，後面的人就飛快地偷襲，風凌後退時，前面的人又步步緊逼，幾十劍下去，被劍氣撕裂的人不在少數，風凌的身上也多出十幾道長長的傷口。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此時此刻，卡卡也在進行著十分矛盾和複雜的心理鬥爭，幫，還是不幫，這是個問題。幫吧，自己武功低微，添亂不說，要是還沒等衝到跟前就被殺紅了眼的風凌下意識地劈成兩半，豈不是太冤了？不幫吧，風凌眼看就頂不住了，美女有難而見死不救，別說會遭到社會輿論的壓力，還要承受自己良心的譴責，不但天打雷劈，還要噩夢纏身啊。

  「英雄難當啊！」卡卡下了極大的決心和狠心才控制住自己顫抖的雙腿，他抽出湛瀘劍，大義凜然地擺了三個劈斬的POSE，暴喝一聲，「畜生！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美貌與智慧並重，英雄與俠義……」

  幾十個人齊齊停下了手中的活兒，一臉的驚詫與不可思議，這種表情很快轉變成深深的驚惶與畏懼，在卡卡的自我介紹說完之前，這幫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來的不速之客抱頭鼠竄，很快消失在重重夜色之中。

  「……的化身……我靠！」卡卡的姿勢僵在半空中，「人家的自我介紹還沒說完就早退！野蠻人！懂不懂禮貌！」

  聯想到上次嚇跑十三鐵人的情景，卡卡不禁陷入深深的思考當中，一次是偶然，兩次就該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難道因為最近風餐露宿又疏於保養，不如以前那麼英俊瀟灑了？沒道理啊，就算自己的相貌再低那麼兩三個檔次，也依然無愧於「酆都城第一帥哥」的稱號，更別說把人嚇跑啊。

  風凌雖然也被剛才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可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她大步向前，一把從草叢中扯出一個女子，匆忙中分不清是敵是友，隨手丟給卡卡：「看住她！」隨後一躍而起，繼續追殺剛剛逃竄的神秘團隊。

  「喂，喂喂……」卡卡剛要說什麼，風凌已經在視線中模糊成了一個小點，唉，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對女人的免疫力比較弱嘛，轉頭仔細看那個女孩的時候，不禁嚇得一蹦三尺高，「娜……娜娜！」

  羅剎國國都。黃昏。大殿清冷空曠，時不時地有冷風吹過，搞得一干大臣老寒腿復發，宛如處身於冰窖之中。除了沒有取暖系統之外，大殿的採光也很不好，時常有腿腳不大利索的大臣被踩掉了鞋。

  與這些簡陋臨時的場景遙遙相對的，是大殿深處雄偉莊嚴的王座。羅剎國王總是隱沒在一片黑暗中發號施令，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正面目，卻也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這個神秘的國王，連同他所掌控的羅剎國一樣，總是讓人浮想聯翩。

  「什麼？被活埋了？」羅剎國王低沉渾厚的男中音從王座上傳來，「你們這幫廢物！連一個小小的城邦都搞不定，怎麼跟我對抗狼人軍團？」

  回來復命的史努比慌忙跪倒在地：「啟稟大王，使者雖然被活埋了，但是他為國捐軀物有所值，羽毛已經答應歸順我們羅剎國了。」

  「嗯，如此說來，埋了也就埋了吧，也省得我們再給他找墳地了。」羅剎國王一直沒有現身，可那股無形的威嚴依然壓得史努比抬不起頭來。

  「大王，屬下有一件事，一直覺得十分困擾，不知道……」史努比吞吞吐吐地說道。

  「問！」國王的聲調忽然變得十分和藹，「有問題就問嘛！我知道你們很怕我，雖然名義上我是你們的國王，但私下裡，我一直很想成為你們的知心大哥啊，比比，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感情上的問題了？」

  「不……不是……」史努比受寵若驚地抹了一把汗，「屬下……只是不明白……您也知道，酆都城一直算不上什麼大城市，人口不夠多，軍隊不夠強，GDP也不是很高，可為什麼……」

  「為什麼要費盡心力，三番五次地派使者收撫是吧？」羅剎國王立刻洞穿了史努比的心思，「因為這涉及到一個驚天的秘密，關係到宇宙和人的關係的最終奧義，咳咳，自己覺得級別不夠分享這個秘密的朋友可以提前退朝了。」

  大臣們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何等聰明絕頂老於世故，他們深深地理解到，國王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不想死的可以滾蛋了！」

  等到大殿裡就剩下史努比一個人的時候，羅剎國王才繼續道：「在酆都城的王陵之中，多年來一直流傳著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也就是我剛剛提到的終極奧義。我們每天窩窩囊囊，扣扣索索，戰戰兢兢，偷偷摸摸，到底是為了什麼？」

  面對這個尖銳得直指人心的問題，史努比沉默了，半天才喃喃道：「為了練就一副好身材，吸引更多的漂亮MM？」

  「那是你這種胸大無腦的人的想法。」羅剎國王在黑暗中幽幽地嘆了口氣，「經過無數不眠之夜殫精竭慮的思考，我深深認識到，身為一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如果不能居安思危未雨綢繆，很快就會被歷史的浪潮遠遠地甩在身後，到時就會有人搶我的財寶，燒我的房子，睡我的女人，殺我的孩子，所以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權力，絕對的權力！」

  「可是……」史努比仔細回味了半天，「最終奧義到底是什麼呢？」

  「沒有人知道。」羅剎國王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但是圈裡的人，都稱之為『半神盟約』。那類似於一份合同，簽訂它以後就會得到無與倫比的力量。有的人為了無盡的財富，有的人為了無上的權力，有的人為了無匹的武功，有的人為了無瑕的美貌，有的人為了無限的生命……可是無論如何，『半神盟約』只有一份，這場聲勢浩大的投標競標項目註定無法在一個和平的前提下完成。」

  「也就是說，最近所發生的一切爭鬥和騷亂，都與『半神盟約』有關？」史努比覺得簡直不可思議，戰亂發生了這麼久，他竟然還不知道這一切的源頭是什麼。

  「可以這麼說，但還不止。」羅剎國王的聲音變得高深莫測，「由於某種原因，黑暗之門已經被開啟，這意味著有更多的異界生物加入到競爭行列中來，比如吸血鬼，比如狼人，比如亡靈……面對競爭激烈的現實，我們別無選擇，唯有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經過艱苦卓絕的戰鬥，方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哦，原來是這樣啊。」史努比若有所悟，「難怪最近總有人打得頭破血流呢。」

  「最近我統籌分析了一下，搶奪『半神盟約』的個體雖然很多，但是真正有組織有規模有戰鬥力的，就只有狼人軍團了。」羅剎國王雖然仍未露面，但灼熱的目光盯得史努比臉都紅了，「這些當年被十二天神收服的怪物，或許是不甘於被奴役的命運，或許是懷著對終極力量的渴望，更或許是效忠於某個更加強大的領主，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言以蔽之，我們必須幹掉它們！至於執行這次任務的人選嘛……」

  「該不會是我吧？」史努比覺得掌心裡直冒冷汗，「大王，我小時候被狗咬過，一看到類似形狀的物體，總覺得有點怕怕的……」

  「本王跟你分享了這麼大的秘密，你竟然還跟我推三阻四！」羅剎國王的聲音驟然陰冷，「既然如此，那好吧，本王后宮之中還缺少一個管事的大總管……」

  「屬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史努比說著弓起雙臂擺了個健美的POSE。

  「那就這麼定了。」羅剎國王的語氣立刻變得輕鬆起來，「你去準備一下，擇日啟程，和酆都城合作從丐幫中挑選棍術超群的人組成一支打狗隊，給我夜以繼日地加緊練習，狼群對我國邊境地區的騷擾越來越頻繁，用不了多久，短兵相接的時刻就要來臨了。」

  「卡卡哥，你覺得我像壞人嗎？」娜娜轉過身去，怯怯地問。

  「不像。」卡卡誠實地搖了搖頭，「但是壞人又不會寫在臉上，更不會寫在漂亮MM的臉上。」

  「卡卡哥，我這次其實是幫爺爺採藥來著，『螞蟥止血散』你還記得不？還有『狗狗祛毒膏』，這都是造福於民的好藥啊。」娜娜低頭撫弄著衣角，樸素的打扮遮不住她清麗的面龐，「你知道耽誤一分鐘，會有多少人無辜枉死嗎？」

  「那我哪兒知道啊，我又沒學過概率論和數理統計。」卡卡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暗想風凌怎麼還不回來啊，這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再不回來就要出事兒啦，「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如果我現在放了你，卡卡我就要無辜枉死了。」

  「卡卡哥，我漂亮麼？」娜娜此刻有點孤注一擲的意思了。

  「漂亮是漂亮。」卡卡竭力維持著理智，「不過關了燈都一樣。」

  「那我身材好麼？」娜娜窮追不捨。

  「娜娜，女孩子要矜持。」卡卡嘴上說著，心裡卻漸漸有點矜持不起來了，他左手按住右手，右手又按住左手，理智和獸性在進行著劇烈的碰撞。

  「卡卡哥，天氣怎麼這麼冷啊。」娜娜說著抱緊肩膀。

  「是麼？冷麼？」卡卡疑惑地摸了摸身上，「我怎麼覺得燥熱難耐啊。」

  「卡卡哥，你說把我們兩個身體的熱量中和一下，會不會感覺好一點？」娜娜循循善誘。

  「那肯定了。」卡卡想也沒想地回答道，「可怎麼個中和法呢？」

  「抱一下我嘛。」娜娜噘著嘴道。

  「這……不大好吧。」卡卡心裡一咯噔，媽媽呀，竟然還主動送上門來了。

  「來嘛。」娜娜有意無意地把衣領往下扯了扯。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卡卡一邊說著一邊湊過去，「你知道的，我不是個隨便的人，可有時候盛情難卻，我也真的很為難……」

  在卡卡的手即將接觸到娜娜身體的那一刻，娜娜暗叫一聲機會來了，可是還沒等她出手，一隻腳以每秒鐘一百米的速度「咣當」一下飛了出來，不偏不倚地踹在了卡卡的兩腿之間。

  「嗷吼——」沉默片刻之後，卡卡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再看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黑衣蒙面的颯爽身姿，乍一看身形很有些面熟，可卡卡見過的女人無數，實在無法單憑外形來確定身份，「來者何人，出招如此陰狠下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在本姑娘的眼皮底下調戲民女，簡直是自尋死路！」黑衣人聲音清脆，渾身煥發出嫉惡如仇的大無畏精神。

  「拜託！我卡卡就算再無恥，也不至於光天化日調戲民女啊。」卡卡痛得蹲在地上，他奶奶的，就這一腳下去，所有花前月下的浪漫都被踹沒了，「我是看今晚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所以才稍稍做那麼一點點白天不敢做的事情嘛。」

  「呔！還敢狡辯！」黑衣人說完，左手一揮，在卡卡毫無防禦的狀態下一個火球迎面飛來。

  「喂！」卡卡慌忙掙扎著爬起來，眼見就要被炸成一堆焦炭，電光石火之間，一道白影飛掠而至，「轟」的一聲和火球激烈對撞，漫天的火星炸開，在四周「簌簌」地下了一場流星雨。

  謝天謝地，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風凌趕回來了。兩個人一看就是雷厲風行的火爆性子，乍一見面，半句廢話也不說，抄起傢伙就殺在了一起。

  到現在為止，卡卡算是看明白了，來者雖然腳力非凡，但實際上是個功力卓絕的魔法師，頂尖的劍客對陣頂尖的魔法師，實在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論威力和破壞力，風凌無論如何也不能和魔法師相比，隨隨便便一個火球就可以夷平一座小山，可要是論反應和速度，風凌和魔法師相比又不知道高了幾個檔次，往往在其咒語還沒念到一半的時候就欺身而至，純鈞劍在倉促放出的防禦結界上擦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花。

  兩人都是人中豪傑業內精英，以往動起手來往往一擊致命，一點觀賞性也沒有。現在好了，閃展騰挪、念誦吟咒，風凌的劍氣招招凌厲，來者的火球咄咄逼人，兩人大戰三百餘個回合，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逼人的殺氣嚇得四周連螞蟻都搬家了。

  廝殺到後半夜的時候，卡卡漸漸支持不住了，靠著台階沉沉睡去。夢中仿佛來到了女兒國，一群女魔法師女刺客為了爭奪自己打得面目全非頭破血流。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旭日東升。卡卡揉揉眼睛，發現兩個人還在打。再一轉身，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一直愣了半天方才反應過來：「不好啦！娜娜不見啦！」

  風凌微微一愣的間隙，魔法師飛快地在地上畫出一個傳送陣，在劍氣掠過之前，憑空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他奶奶的，想跑？我讓你跑！」卡卡隨手抄起板磚、石塊、垃圾什麼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尚未來得及封鎖的魔法陣中扔，想想自己無辜挨踹的情景，覺得還不解氣，索性把鞋子脫下來一股腦兒地扔了進去。

  片刻之後，大概有什麼東西命中了，一陣尖叫伴隨著咒罵聲從魔法陣中傳出來：「小王八蛋！你給我記住了！姑奶奶還會回來滴！回來滴！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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