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偏心的許氏

  順利和周老爹和好後，江氏將沐沐留在了周山家，並且把栩哥兒送了過去，說好午飯後就來將他們接走。

  今天，她和葉老三約了周山去村里看地，不知要走多遠的路，只帶上了平時活潑動體力較好的明哥兒。

  等江氏一離開，許氏臉上的熱情瞬間消失，一根手指挑起江氏提過來的竹籃。

  「嘖嘖，一條豬肉，幾個雞蛋……那死老頭哪用得著吃這些，正好全部拿給我家哥兒補補身子！」

  栩哥兒站在門縫處，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微微皺眉，還是收回了手。

  應該，不至於吧……

  房間裡，沐沐端坐在椅子上，正像模像樣給周老爹搭脈。

  周老爹雖然不相信她會治病，但他會哄孩子。

  不就是搭脈嗎？

  又不會少塊肉！

  周老爹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奶娃娃。

  注意到栩哥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沐沐收回思緒，呲溜一下，滑下了凳子。

  「大哥哥，你怎麼了？」

  栩哥兒搖搖頭，「沒事，剛才想到了之前背過的一篇文章，有些不理解，多想了片刻。」

  聽到文章二字，沐沐瞬間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好的大哥哥，大哥哥你繼續！」

  她之前翻過栩哥兒謄抄下來的文章，一個個字黏在一起，看得她眼睛脹痛。

  她才三歲。

  嗯。

  不著急學。

  倒是周老爹有些好奇。

  「額啊……」

  沐沐充當翻譯。

  「哥哥，周爺爺問你想到了什麼……他還說他曾經當過一段時間村裡的教書先生，或許可以幫到你。」

  放在之前，周老爹只能有心無力。

  但現在，他有沐沐啊！

  周老爹和栩哥兒立馬通過沐沐交談起來。

  可憐的沐沐，明明才三歲，卻被強行灌輸了一腦袋知識，一中午下來，已經雙眼無神，恍恍惚惚了。

  直到敲門聲響起，是許氏再叫他們吃飯，栩哥兒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而周老爹雖然神色疲憊，但眼裡放光。

  栩哥兒哭笑不得地將沐沐抱在懷裡，好好哄了一番，這才推開門，打算出去吃飯。

  至於周老爹，一向是由許氏餵的。

  和端著飯碗的許氏擦肩而過，沐沐非常眼尖地看到那碗裡只有些稀粥和菜葉。

  同時，栩哥兒看到桌上擺著的三個破瓷碗。

  一碗鹹菜，兩碗野菜玉米面糊糊。

  栩哥兒沉下眉眼，怎麼會？

  周叔叔可是村長，家裡條件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吧。

  他捕捉到沐沐的心聲。

  【咦？許嬸嬸端著的碗裡怎麼沒有肉呀！只有白粥和菜葉，周爺爺也太可憐了吧！】

  聯想到許氏早上的自言自語，栩哥兒「不小心」撞掉了桌邊的筷子。

  而後，抱著沐沐，走進了廚房。

  廚房中間的籃子裡堆著一些蔬菜，角落裡的瓶瓶罐罐裝著一些葷油和細鹽。

  更多的……栩哥兒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勁來。

  但他實在不相信周叔叔家的生活會如此拮据。

  這時，沐沐抽了抽鼻子。

  【奇怪，怎麼有股肉香～】

  沐沐伸長脖子細聞一番，「是真的！大哥哥，我聞到肉味啦！嗯……是這邊傳來的！」

  栩哥兒牽著沐沐悄悄往後院的另一間屋子靠近。

  透過微開的窗戶縫，他詫異地深吸一口氣。

  屋子裡，盤坐在桌前的少年，埋頭往嘴裡塞著肉，一張嘴吃得油汪汪的。

  而讀書人視若珍寶的聖賢書，則被隨意丟在地上，有些還沾上了油污！

  一小碗豬肉，一小碗金黃的炒雞蛋。

  這位少年吃得，不是一般的好啊。

  看那份量，想必許氏都還未來得及嘗一口，將這些都留給了兒子。

  是的，栩哥兒已經猜到了這位少年的身份，周山唯一的兒子，周毅。

  沐沐沒有想很多，因為栩哥兒捂住她嘴的手上，已經沾上了口水。

  她真的好饞啊！

  栩哥兒感受到手上的觸感，黑著臉跑到廚房洗了個手。

  剛要說話，就撞上了已經餵完飯的許氏。

  「你們不待在前面吃飯，跑這裡來做什麼？真是沒教養的野丫頭！」

  栩哥兒沒有忽略她後來的嘀咕。

  面色如常，「嬸嬸見諒，我和沐沐只是來這裡換一把竹箸，現在便離開。」

  於是，這日吃午飯的時候，沐沐一邊想著那碟豬肉，嘴裡瘋狂分泌口水，一邊惡狠狠地吞下一口鹹菜。

  午飯過後沒多久，江氏過來了，感受到大兒子遞過來的眼神，心領神會，什麼也沒多問，簡單寒暄幾句就帶著兒女離開了。

  回家後，聽栩哥兒說完今天看到的事，江氏有些不可置信，「什麼！許氏她，她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公公呢！」

  葉老三緊皺著眉頭，難怪老村長身子越來越弱了，原來是根本沒有吃進去多少好東西！

  許氏私底下，竟然如此對待周山的父親！

  葉老三很想過去提醒一下周山，但他若真去了，周山可能連他也要怪罪上。

  這時，沐沐的心聲傳來，【周爺爺真可憐，被這樣對待，連話都說不出來。明日過去，定要好好安慰一下他。】

  這時，栩哥兒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看向沐沐的眼神，有些殷切。

  ……

  第二日，沐沐就又被江氏送到了周山家，並委以重任，保護好周爺爺。

  許氏對這個三歲的小奶娃沒什麼警惕心，在她面前也沒怎麼避諱。

  所以，許氏在給周老爹餵飯的時候，沐沐就撐著腦袋坐在一旁。

  看到她一勺白粥還未吹涼就灌進周老爹嘴裡，她畫了一道降溫符貼在粥碗上。

  看到她在周老爹衣服的遮擋處惡狠狠地擰上一圈，她畫了一道共感符，讓許氏也感受一下這種痛楚。

  看到周老爹被嗆到，許氏突然將他背上的骨頭拍得震天響時，她……她再也忍不了了！

  許氏走後，沐沐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周爺爺！我能聽懂你的話！我可以幫你！」

  「我們把這件事告訴周叔叔吧！」

  一番話說完，周老爹卻是閉上眼睛擺了擺手。

  「啊啊額……」

  ……

  「什麼？他不計較許氏的所作所為了？他拒絕了我們的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