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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若君兮君己知

2024-09-14 07:21:58 作者: 閆可平
  二月的晨風像含霜的柳條抽打在呂布畔的臉上,呂布畔在山坡路上紅著臉朝家走,臉氣得像充了氣一樣。

  昨天晚上他回到山上,已是夜裡一點多鐘,他第一次嘗到了愛情的甜蜜,但也嘗到了愛情的痛苦,他沒脫衣裳便躺在套間裡的床上,思考著如何對爹、大哥和家裡人說這種事,戀愛了被訛了,一場風流驚心動魄,怎麼會出這種後果。他堅信自己沒有錯,現在倡導婚姻自由,戀愛自由,結婚自由,電影《朝陽溝》那片子都演爛了還在演,都唱熟了還在唱,王銀環和拴保戀愛多饞人,銀環臨下鄉前就唱:祖國的大建設一日千里。真帶勁。可如今,他卻是被罵著不要臉,像亡命的狗被攆出北綠原村,自己的戀愛怎麼跟電影裡的不一樣啊,丟了人還打了欠條,叫什麼什麼精神賠償。

  他一路想著,不知時間多長便來到西街南北街上。街上的人三三兩兩地去柏樹井挑水,人們向他打招呼時,他只是呲牙一笑,誰打招呼都是這種機械地笑。臉上有一種僵硬感,此時他才感覺自己丟大人了,走路的步子不由加快,家裡才是人們看不到自己難看的地方,免得別人看穿後會指指點點,說他一些難聽的話。

  呂布畔只顧朝家走,目光沒有朝南看,還沒進大門,胡三便推著單輪豆腐車子由南向北和他走了個對面,他微有些驚意。

  「布畔,你家的豆腐還稱嗎?」胡三笑著,雷公嘴咧開,豆腐合成的牙齒便顯現出來。

  「稱,俺娘說稱就稱,你去問吧。」呂布畔邊回頭邊朝大門裡走,睜著個眼睛和娘走碰頭,和娘撞了個滿懷,娘端著的豆腐盤子掉也在了地上。

  「哎呀,你這個熊孩子,昨天下午你跑到那裡去了,家裡人找你找得瘋似的。」馮遙遙推開呂布畔,一邊埋怨,一邊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盤子,好在地是土地,盤子不易打碎,算是揀了一隻盤子。

  「娘,對不起,我在山上。」呂布畔沒有停腳,一閃身從娘身邊走過去,跨進院子進了堂屋。

  「四弟,昨天席沒散就走了,去了哪裡?」呂布韋掀著長眼皮也不看他,手裡把玩著康佳手機,慢條斯綹地問。

  「我在山上。」呂布畔撒謊說,說完臉紅了,因為他沒撒過謊。

  「胡扯蛋,天傍黑你大哥專門去了山上,山上怎麼沒有你?」呂子賓對老四的撒謊並不滿意,因為他一見呂布畔臉紅就知道他在說謊:「說吧,去哪訪問了。」

  「爹,我惹事了!」呂布畔一下子跪在呂子賓面前,一臉的委屈相,眼睛裡布滿了淚水。

  「這,怎麼回事,你殺人了?還男子漢吶,哭啥,我又沒升天,連點兒鷹擊長空的精神都沒有。」呂子賓有些吃驚,他看著呂布畔紅彤彤的長臉,感嘆地,呀,這孩子真像年輕時的自己,只是今天,自己鬍子白了,頭髮白了,身上所有的毳毛都白了,臉上肉鏽多了一些、瓦片臉由於歲月的搖曳,顯得更有些灰暗。

  「沒有。」呂布畔小聲回答。

  「偷人家牛了,或者搶人家錢了。」呂子賓擔心地問。

  「都沒有。」呂布畔吶吶地回答。

  「那你闖了什麼禍,找了什麼事,罵人打架你又不會。」呂子賓如在雲裡霧裡,他不解地問。

  「我和月紅好上了。」呂布畔鼓起勇氣說。

  「什麼,月紅?李家二丫頭?」呂子賓恐怕聽錯,然後詢問呂布韋。

  呂布韋點點頭,算是回答爹的問話。

  「這並不是壞事呀,那姑娘精明著吶,要是做了咱們呂家的媳婦,咱們呂家可就燒高香嘍。」呂子賓笑著高興地說。

  「我把月紅給睡了。」呂布畔見爹高興,大著膽子說出事情真相。

  「是不是強迫的,是強姦?「呂子賓臉色驟變,瓦片臉漆青。

  「不是,不是,都是自願的,她先脫光的衣裳,我就聽她的話了。」呂布畔急忙說明事情原委。

  呂布韋笑了,說:「兩個冤家。」

  「喲嗬,奶奶的,破雛了,成男子漢了。」呂子賓驚和喜的成份都有,他說出了比較粗魯的一句話:「怪不得老三這個壞種不去找你。」

  「四弟,從頭說來。」呂布韋並不生氣,反而非常高興,他溫和地說:「別跪著了,起來吧!」

  呂布畔就是跪著不起,說:「昨天我中途離席是因為月紅約了我,我去了西屋……,睡的時間太長了,被李經紀逮住了。」於是,呂布畔就把昨天被李經紀逮住後,打了欠條,呂布生和李月季做了證人的事說了一遍。

  「行,兒子,你比你三哥有出息,不過,這事你惹得確實不小,如果上了法庭月紅嘴一歪,你真得進監獄,如果她真心跟你,拿倆錢就算了,爹不怕花錢,砸鍋賣鐵也要把媳婦給你娶家來。」呂子賓掏著心裡話說:「五千塊人民幣雖然不少,至少能把這場事壓下去,虧了你二哥二嫂。」

  「爹,找我二叔商量商量,因為是親戚,這事不好面對。」呂布韋提醒爹說。

  「嗯嗯,我知道,要是月紅懷了孕這事就好說了,老四,你也真糊塗,現在興自由戀愛,你把她領家來睡不就萬事大吉了。」呂子賓臉上有些笑意。


  「四弟,去喊咱二叔商量商量這事。」呂布韋催促說。

  「別跪著了,去吧去吧,越快越好。」呂子賓心裡倒有些莫名其妙的高興,他忙讓呂布畔去請二弟呂子旺。

  呂布畔起身去了。

  呂子賓和呂子旺兩家相距不遠,前後兩齣大院,祖上老年人兄弟一個,到了呂子賓的爹這一輩,生了呂子賓和呂子旺。呂子賓的爹死前把家業一分為二,子賓子旺路西也是各有一宅,公平公正,沒偏沒向,一樹兩枝、開花結果。

  呂布畔去請二叔呂子旺,不一會呂子旺便跟著呂布畔來了,一前一後,猶如牧童牽牛。

  「子旺快坐下,有事商量。」呂子賓顯得並不是很著急,別看話說的急。

  布韋讓二叔呂子旺坐在陪座上,也就是二把手的位置上。呂子旺倒背著雙手,頭微前探,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他沒有戴帽子,光明頂頭上有一厚厚的風化層,大概是一冬天沒有洗過頭的原因。呂子旺眼睛滴滴溜溜地轉動,黑嘴圈子很明顯,他穩穩地坐下,一副綠原山倒地也不驚的樣子,太老道了。

  「大哥,你讓老四把我喊來有啥事?」呂子旺兩眼炯炯有神,看著呂子賓問。

  「昨天咱們去喝喜酒、吃喜面,老四中途退場,去了李家西屋閨房,把親家家的二姑娘給睡了,老四說二姑娘是自願的,月紅主動約的他,也是月紅先脫了衣裳,睡到黑天以後被親家逮住了。」呂子賓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看著大家說:「是我教子無方呀。」

  「你怎麼不領家來睡,在那裡能不被人逮著?」呂子旺埋怨著呂布畔,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下次再去我就把月紅領家來。」呂布畔發著誓言說。

  「我的好兒子,還下一次吶,這一次就是五千塊,那麼多錢一摔嘎嘎地響。」呂子賓苦笑著說:「你要能把月紅領家來,爹再加個五千塊也認了,自由戀愛嘛,誰抓住姑娘誰就贏。」

  「五千塊,啥意思?」呂子旺有些不明白,眼錚錚地看著呂子賓。

  「是這樣,親家發覺這事以後,並逮住了布畔,在布生和月季的幫助下,李經紀打消了經官動府的念頭,也不動用李家家法,只要精神賠償費,然後老四打了欠條,由布生和月季做證人,五天之內把錢送過去。」呂子賓苦笑道:「我的祖宗,年前賺了兩萬多塊錢,一下子叫人家訛去四分之一,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爹,我再賺回來。」呂布畔堅決地說。


  呂布韋看著手機信息,不慌不忙地說:「爹,錢是無所謂的東西,咱沒錢可以再掙,就目前情況而言,先把事情擺平了再說。」

  「這盤棋還能走活。」呂子旺小眼睛一亮,黑鬍子翹翹,鬼心眼來到。

  「怎麼走活!」呂子賓笑笑,瓦片臉上還有些太陽光。

  「不是還有五天時間嗎?如果月紅真心跟咱布畔,她一定會逃出來找布畔,到時候讓月紅和布畔躲一下,親家肯定妥協,布生和月季一定會從中斡旋,這五千塊錢當作彩禮,嘿嘿……。」呂子旺算計著,打著如意算盤。

  「要想辦法讓二弟和弟媳來一趟。」呂布韋明白二叔的意思,然後冒出來一個想法,然後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大家。

  「這很簡單。」呂子旺一笑,就像黃鼠狼看見雞那樣高興。

  「你是說……」呂子賓心神領會:「讓你嫂子裝病,就說是老四氣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英雄所見略同。」呂子旺得意洋洋地說。

  「這恐怕不行,弟媳還在坐月子,還沒出滿月,身子骨最怕風寒的時候,況且還有兩個侄子餵奶。」呂布韋想得十分周到。

  「我有一個辦法。」呂布畔說:「月紅被她爹娘看得很緊,想辦法把她爹娘引開,我就有辦法進入她家把月紅領來,然後去鄉民政結婚。」

  「這個容易。」呂布韋笑了,說:「讓二叔去找張拐子,給張拐子些好處,讓張拐子去找李經紀買牲口,此事不就萬事大吉了。」

  「還有月紅她娘吶。」呂子賓提出一個問題。

  「讓大麗娘請姚氏嬸子去陪客人,姚氏嬸子不好意思推脫,只得去陪客人。」呂布韋笑著說,嘴一張法令紋從天上到地上,像兩根線彎拉著鼻子,括著上唇和下唇,在下巴沿子上停住。

  「這事還是我來跑一趟,如果大哥去,這事顯得咱們小人做事,沒有面子,更談不上品位。」呂子旺大笑著說:「布畔,以後可要記住長輩的好。」

  「二叔,忘不了您。」呂布畔知恩圖報,憨厚地笑笑。


  馮遙遙走了進來,一臉笑意,說:「他二叔,今天早飯在這裡吃,我燉好菜了。」

  「我一來就沒打算走。」呂子旺誠實地說。

  只聽李大麗在院子裡喊道:「娘,月紅來了!」

  李大麗的聲音帶著親切,帶著吃驚,全屋子裡的人們都愣住了,李月紅的到來無異於春雷一聲震天響。呂子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喲嗬,呂家該走幸福路一條嘍,老四、快去快去。」

  呂布畔一個激靈,猶如夢中驚醒,屁股上像安了彈簧騰地站起,腳不沾地,快步如飛,出了堂屋門,噌噌噌幾步便跨到了院子,神仙般降落在李月紅面前,傻笑著看著李月紅,國寶熊貓一般的姿態,剛想說什麼鳥語,似乎又說不上來。

  李月紅滿臉淌著汗水,頭上冒著熱氣,頭髮零亂,眼睛裡布滿了委屈的淚水,她的綠圍巾在肩上搭著,手裡還推著呂布生經常騎的那輛大金鹿牌自行車,當她看到呂布畔從堂屋裡瘋一樣跑出來,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把車子一放,便撲到了呂布畔的懷裡嚶嚶地哭了,說:「娘罵我,爹打我,他要我說是你欺負了我,要我寫悔過書。」

  「不怕不怕,我正打算如何把你接出來呢。」呂布畔摟住李月紅,像昨天在床上一樣緊緊地摟住,他安慰著李月紅,並問:「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俺爹把俺鎖到西屋裡,然後將鑰匙交給了大姐,俺姐姐趁俺娘去廁所方便時,給我開了門,讓俺騎了姐夫的自行車跑來了。」李月紅委屈的哭著說。

  站在一旁的李大麗不好意思地扭過臉去,不敢看兩人摟抱在一起的情景,儘管是過來人,還是沒有這些年輕人開放。

  馮遙遙從堂屋裡出來,看到這對冤家摟抱在一起,本想迴避,當聽到月紅說是在姐姐幫助下跑出來時,趕緊走上前來,說:「閨女,別站在院子裡,當心著涼,咱到西院你三嫂那邊去,那邊還升著鐵爐子,暖和。」

  聽到馮遙遙關心的話語,李月紅這才從委屈的心境裡爬出來,她鬆開呂布畔,一揮袖子抹去了眼淚,看到了馮遙遙和藹的笑容,羞澀地低下了頭。

  「快叫娘。」呂布畔拉了一下李月紅的衣襟,小聲說。

  李月紅特別的不好意思,因為沒結婚,沒有舉行儀式,以前見面總是喊大娘,現在喊娘多羞人呀!但是,娘是早晚要喊的,這取決於自己的態度,身子都掉井裡嘍,指望耳朵還能掛著井沿?於是,她小聲小氣,羞羞答答,紅著臉喊了一聲:「娘,您別笑話俺。」

  「不笑話,不笑話,俺老四家俊著吶,千里挑一的好閨女,喊娘是要發紅包的,娘身上沒帶,待會兒給你補上。」馮遙遙又轉身對大麗說:「大麗,快領你妹妹去西院,我趕快燒碗薑湯面,出汗出得別感冒了。」

  李大麗上前牽了李月紅的手,說:「走,跟嫂子去西院,以後咱就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了。」


  李月紅被李大麗的話逗笑了,只是沒有笑出聲來,太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看上去特美,猶如剛淋過雨的芙蓉花。

  李大麗明白婆婆馮遙遙的意思,怕李經紀帶人追來,再把月紅追回去,因為西院有個後門,直通呂子旺家,這樣不會有閃失,李月紅跟著大麗走,回頭看了一眼呂布畔,呂布畔像一塊鐵被磁石吸過去,跟著她去了西院。

  再說堂屋長輩們。李月紅一來時,呂子賓和呂子旺屁股都不由自主地都挪離了椅子,走到堂屋門口通過門帘子朝院子裡張望。

  馮遙遙從他們身邊擠過去,回頭對他們說:「鬍子一大把了看小孩們,也不害羞。」

  呂布畔和李月紅抱在一起時,兩個老頭,一個老大伯看得面紅耳赤,羞得臉上曬紅霞,哪有老公公、叔公公、老大伯看晚輩摟摟抱抱的,特別是大伯哥這一級別,在農村比長輩都尊貴,一直流行著一個諺語:小叔公公大大伯……嘖嘖嘖,這對年輕人啊,沒點分寸,呂子賓首先折身回屋坐下,呂子旺也是如此,感覺到為老不尊,看晚輩們的私事,其實,都是過來人了,什麼事沒見過,不就是天和地、男和女那點事,他像黃鼠狼一樣,灰溜溜地回到二把手的位置上。呂布韋早已退了回來,斷定四弟和月紅是有感情的,這才放下心來,即使李經紀帶領綠原北村的人來抄家也毫不害怕。不過,得商議一下。

  「如果經紀大叔來抄家怎麼辦,咱是交人還是不交人?」呂布韋慢條斯理地提問。

  「這還用說嗎,不交,就說沒見,就說布畔也跑了。」呂子旺胸有韜略,見多識廣,說:「讓他托媒人說媒,一切還必須按照咱的計劃走,否則就生了孩子認姥娘家,看他還有啥話說。」

  「就依你二叔的方法。」呂子賓一錘定音。

  「這樣的話讓布生和月季也特別為難。」呂布韋從多方面考慮說:「如果他不來找,那就是不給月紅遷戶口,不給遷戶口他兩人就無法結婚。」

  「先不管那麼多。」呂子賓心意已決,說:「他如果去告,我和胡旺說一下,讓胡旺到鄉里反映一下,告他個包辦婚姻。」

  「爹,這些都不足為慮,經紀叔這人只不過是好面子,想辦法給足他面子就可以,這樣才能使老四的婚姻順利完成。」呂布韋談出自己的看法。

  呂子賓低頭想了想,覺得到大兒子說得有道理,他點了點頭,說:「有道理。」

  呂布韋繼續說:「咱反過來想想,如果俺妹妹像月紅這樣做,您會是啥心情,一定就像被人挖去心臟一樣。」

  「這事怎麼辦才好,你心裡是咋想的。」呂子賓捉摸著兒子想法,他知道,大合天俊一向會論道理,會做事情。

  「他失去了一份生產工具,又損失一份親情,咱不能再讓他損失財力,他要五千塊,咱給他一萬塊,錢是人掙的,咱家有勞力,他家沒有勞力,給他點錢養老也是應該的。只要有人就能掙得錢來。」呂布韋堅信自己的道德良心,而且亳不含糊地說。

  「這錢你送去?」呂子賓追問。

  「還需要兩個人。」呂布韋胸有成竹,滿有把握,說。

  「你二叔還是你兄弟們?」呂子賓不解地問。

  「別繞圈子了,說出來吧。」呂子旺急不可待,然後催促著說。

  「高俊。」呂布韋說:「在昨天的喜宴上,經紀叔很尊重高俊大哥,和高俊大哥惺惺相惜,和高俊大哥談得十分投機,實際上他是仰慕高俊大哥。自己又自嘆不如,還把自己標榜為名人,因此,要是高俊大哥出面定能馬到成功。」

  「好孩子,分析得有道理,那你就跟你高大哥商量一下,確定一下明天的時間去李經紀家。」呂子賓心中豁然開朗,十分佩服兒子,覺得自己越老越糊塗了。

  「這很簡單,我大哥是大方爽快之人,又有憐憫之心,再加上君子成人之美,他對此事絕對不會推脫,只要我一個電話打過去,沒有不行的事情。只是咱們要等一天。」呂布韋臉上有了笑容。

  「為啥要等一天?」呂子旺這個軍事家十分被動,沒有了出奇制勝的招法,被呂布韋牽著鼻子走。

  「第一,看看經紀叔是啥意思。第二,咱要去銀行去取錢。這事千萬不能聲張。咱綠原村和綠原北村親戚又多,別傳言傳語,造成誤會,惹惱經紀叔那份虛榮心,火氣一上來再壞事。」呂布韋謹慎善謀,和他二叔相比,是後浪推前浪。

  「就按你說的去做,吃完飯讓老三陪你去銀行取錢,順便到喜客來你高俊大哥那裡將此事定下來,萬事俱備,只等佳期。」呂子賓大事不糊塗,小事也挺明白。

  「行,這事就這樣定下來,看看廚房裡的飯菜怎麼樣了,忙沒幫上,倒是餓了。」呂子旺自我嘲諷地說:「但願親家能想得開,姑娘大了不中留。」

  「開飯嘍——」

  隨著一聲呼喊,老三呂布河端著一盆白菜豆腐上了大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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