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地上人多心不平
2024-09-14 07:25:04
作者: 閆可平
「殺人啦!」
「呂老三兩口子動刀啦!」
「快去看呀!」
「公安局來做法醫鑑定啦!」
「你咋咋知道的?」
「劉大鼻子去呂老三家有事,回來時在惠民超市里講的。」
「有錢燒的。」
「走,去看看。」
綠原村東西大街上的閒人們,聚在一起,由於山上和廠子裡沒有開工,正琢磨著環境治理何時休,聞聽到呂布河家出現這一大事,有人感覺到非常震驚,但有一個共同點,好奇心逐使他們想一探究竟,有人一招呼便向村西頭跑去,驚得街上的狗狗、逛街的雞鴨,吱吱啦啦,嘰嘰嘎嘎,呱呱呱呱,撲撲愣愣,邁動腿丫,蹬蹬噠噠,四散逃避。
這事情實屬怨劉大鼻子多嘴,劉大鼻子去呂布河家有事相求,自己有一遠房親戚,高中畢業沒活干,想在呂布河廠子裡找份財務方面的事做,在電話里講顯得對呂布河不尊重,面談較為合適,然後換了一身黑色休閒服,便踢拉著老腳老腿,來到了呂布河家。沒想到通過門衛剛走進院子,便見保姆小苑慌慌張張從別墅里跑出來,一臉的驚恐。
「小苑,呂布河在家嗎?」劉大鼻子問她。
「在、在、在樓上和柳老闆打架呢。」小苑不知道怎麼處理主人家的事,嚇得跑到了院子裡,不過,還好,小苑己經給呂布韋和呂布畔打了電話。
「我上去看看。」劉大鼻子轉身朝別墅走去。他上一樓,一樓沒有動靜,又慢慢爬上二樓餐廳,二樓餐廳依舊沒有人,他休息了一下,氣喘吁吁地上了三樓餐廳,瞬間傻眼了。餐廳里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他隨著血腥味看去,見兩具屍體躺在血泊里,他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扭臉就朝樓下跑。此時,呂家兄弟和小苑開始上樓,當他們在二樓相遇時,劉大鼻子駭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驚魂未定,走出別墅之後,在院子裡也沒停留,便順著東西大街向東緊走,路過惠民超市遇到了胡天帳等眾人,沒打招呼就想走過去,沒想到胡天帳喊住了他。
「劉大哥,這麼匆匆忙忙地幹啥去,來,到我超市里喝一壺。」胡天帳見劉大鼻子神色不對,想必肯定有問題,於是,站在門廊的台階上問他。
「嚇死哥了,一輩子沒少見死人,但沒見過這樣死法的。」劉大鼻子驚魄未定,立住腳說。
「你說的是誰,誰死了。」胡天帳想問個明白。
「呂老三和他媳婦,也不知道誰先殺死誰,然後又自殺。」劉大鼻子目光驚悸、直不愣登地說:「你看我這張嘴,七十歲了還沒學會說話閉嘴,我走了,我走了。」
胡天帳一下子愣了,當時胡苘繩也在廊下坐著,眯著眼睛斜看著胡天帳。胡三聽到後也很吃驚,心裡話:真的呀?假的呀?他頭腦沒反應過來,便看著劉大鼻子走遠了。胡大沒事就轉悠,這會也在,還有很多吃瓜群眾。
「劉大鼻子有天膽也不會造這種謠,走,看看去。」胡大眼球一轉,一聲呼喊,「呂老三家裡殺人了,都去幫幫忙吧!」
他這一嗓子,整個街心裡的人都沸騰了,人們颳風一樣奔向村西呂布河別墅,急急忙忙走得比兔子爹都快。
……
綠原村村西三號大別墅,這裡就是呂布河在綠原的宅子。十畝多地的院子,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包括迴廊上、亭子上,水池圍欄上,假山上也有人站著,並且竊竊私語,更有甚者,臉上露出開心樂意的笑。
「這就是德不配位,必遭餘殃呀!」胡三佝僂著背,拄著一根拐杖,白色的臉上依然很白,零星的胡茬子爬上腮顴。只是七十多歲的人,又搞了一個公司開著,人模人樣的,現在豆腐色的西服穿著,紅領帶系在脖子裡像上吊的繩,還裝模作樣地戴了一頂黑色紗網禮帽,在人群中顯示著自已是一個有德行的人。
「三哥,怎麼罵人家,往日無冤,近日無讎,怎麼德不配位呀?」胡苘繩不滿地制止。
「柏樹井上邊是他家的廠子,廠子裡排出的廢水污染了柏樹井裡的水,水變色變味,從此全村人就沒有了水吃,大家天天花錢買水吃。這不叫德不配位叫什麼?」胡三故意大聲說道,意在讓來看熱鬧的人都能聽到。
「誰家沒個閃失。」胡苘繩睥睨著胡三不滿地說。
「這叫閃失嗎?這叫胡作妄為,他兄弟倆在這片林地里建廠,能得好下場嗎?老四的媳婦也瘋了,老三家這一次要死兩個人。」胡三笑嘻嘻地說。
唉,農村人就是這樣,好奇心不遜色於老天爺爺,誰家出點事,不陰天就下雨,像動物一樣,咬牙放屁呱噠嘴,嫉妒心促使他們幸災樂禍,借題發揮,亂講亂扯,不負責任,他們希望呂家出大事,出更要命的事,你家不是錢多嗎,叫你有錢無人花。
「呂家上輩子和你有仇有恨?你不就是不能用柏樹井水做豆腐嗎,私心怎麼這樣重,所有的人都死了,你的豆腐賣給誰?」胡苘繩抱打不平,把頭髮朝後腦勺上一撩,對著胡三一陣數落。周圍的人仍不關心他們談什麼,關心的是法醫在樓上進行屍檢的事,希望能知道一些新聞,以確定劉大鼻子所說的是否真實,這才是真吸引眼球的話題。
院子的樓前有兩道黃色的警戒線,當地派出所所長趙洪龍和幾個民警正在警戒,時不時驅趕超過警戒線的人。
院子裡的人眼巴巴地看著別墅樓,想從這洋式的樓房裡,看到柳藝兒是怎樣舉刀相向呂布河的,又是怎樣割腕自殺的,只是120將柳藝兒拉走了,證明柳藝兒還有救治的希望。那麼呂布河吶,不用說只剩下斷了半個脖子的呂布河先生。
榆樹上的鳥鴉,驚恐不安地站在窩巢門口,看著地上芸芸眾生,它不敢驚叫一聲,害怕人們螞蟻一樣地爬上樹去把它趕走,毀了它的宮殿,驅走它的兒女們。它緊緊地閉著嘴巴,警惕地注視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看著那間傳來血腥味的餐廳。
餐廳里,兩名法醫正在用尺子量著呂布河的脖頸並詳細記錄著尺寸,一名刑警在房間各處拍攝照片,然後對著呂布河的身體一左一右一正拍了三張照片,還把那菜刀裝進一個塑膠袋子裡。
呂布河好像還活著,捺正的頭又扭向了一側,閉上被掀開的眼皮,害羞似地避開法醫們的目光。他感覺到這些人們的目光太厲害,每隻眼睛裡都能射出一隻箭來,讓人靈魂不安。唉,他長出一口氣,我呂布河人死了,靈魂還安在。他仿佛聽到閻王爺在召喚他:布河,快來吧,你家的錢多,我這裡也能吃喝嫖賭。
法醫們才不管呂布河的未來和過去,一行四人魚貫下樓。
呂布河的靈魂也跟著下了樓,當跟著走到別墅門口時,看到院中蠕動的人群,嚇得忙又轉了回來,在一樓客廳里閒逛,他怕別人知道他嫖娼的事情。
一樓客廳里,呂布韋和呂布畔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語,兩個人形同陌路,茹茹緊偎著呂布輝顯得很害怕的樣子,臉色蠟黃,臉拉得像楔子形,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如此血腥。
「給我二哥打電話吧!他還不知道。」呂布畔聲音沙啞著說。
「布輝打。」呂布韋生澀著臉說,一尺四的大長臉足以把地板和樓頂支撐起來。
「怎麼對他說。」呂布輝好像不情願打這個電話,但還是掏出手機撥了呂布生的手機號碼。
「照實說。」呂布韋臉上板結的肌肉開始鬆動。
鈴聲還沒響完,呂布生的電話便接通了,他愜意地說:「喂,布輝呀,真希罕你給二哥打電話,怎麼樣,山上的路修完了沒有,什麼時候開始試鋸?」
「打住打住,二哥,出大事了,三嫂把三哥給殺了。」呂布輝好容易才逮住機會,直接突出主題,說出事情的要害。
「……」呂布生那頭立時啞口無言,時間仿佛一下子在呂布生那裡凝固了,就如一場大雪冰封了大地,萬物蜇伏,人死閉了嘴巴。
「喂,二哥,你說話呀!」呂布輝催促道。
「……你三哥和你沒有仇呀,你不是開玩笑吧!」呂布生知道呂布輝不是開玩笑的人,但還是認為這是一個玩笑,不就是嫖了一次娼嗎,幹嘛你死我活的。
「我會開玩笑嗎?因為三哥嫖娼的事,你回家以後悲劇就發生了。」呂布輝語音裡帶著哭意,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你快來吧,法醫正在驗屍。」
「我馬上到。」呂布生馬上在那頭掛了電話。心急如焚喲。
「二哥馬上就到。」呂布輝對大家說。
房間裡又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能聽到空氣流動的聲音,也能聽到院子裡人們的吵嚷聲,聲音翻滾著像蛆蟲爬一樣。呂布韋仿佛聽到三弟呂布河穿著拖鞋踏拉踏拉走下樓梯的腳步聲,柳藝兒還爽朗地笑著,操著一口廣西話:大哥來了,小苑快沏茶,沏最好的碧螺春。
「大哥來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好去大門外迎接你。」
「大哥,三樓坐,坐得高,看得遠,能看到更遼闊的天空,心裡不憋屈,今天請大廚劉做幾道菜。」
是呂布河的聲音。呂布韋馬上意識到這是錯覺,是一種虛幻,是他們的靈魂在攜手並肩外走,走出這座樓,走出這個家,去天堂里流浪……這麼好的一對鴛鴦,這麼好的一對活寶,卻是一個去嫖娼,卻是一個舉刀相向,可悲呀!老天爺是無情的,玉皇大帝也是無情的,想讓誰先死,必先讓他去膨脹。
呂布畔看著二樓的樓梯口,他希望法醫們驗完屍馬上從這裡走出去,讓三哥儘快得到安寧,讓他去火化,讓他的靈魂縱身一躍而得到升華。三哥和三嫂是相愛的,彼此有著對腚石榴連理枝的感情。仿佛是在昨天的除夕之夜,村村莊莊,家家戶戶,漫天的禮花結成七彩星宿在空中盪開,二踢腳,竄天雷,在綠原世界的上空爆響弄姿。那一夜,都在爹娘那邊過年,等待著十二點鐘聲敲過。先是大哥率領兄弟四人,再加小輩們的兄弟五人給家譜上的祖宗們嗑頭,秉承著忠孝傳家遠,詩書處世長的祖訓,給爹娘嗑頭,感謝爹娘的養育之恩。內眷們也是那樣,以李大麗為首,先是給祖上叩頭,然後再給爹娘嗑頭。柳藝兒臉皮厚,沒多少家法祖宗觀念,在宴席間給大家來了段繞口令:說了小孩叫小杜,上街打醋又買布。買了布,打了醋,回頭看到鷹抓兔。放下布,擱下醋,上前去追鷹和免。飛了鷹,跑了兔,灑了醋,濕了布。頂頂槓,頂頂槓,頂槓頂槓頂頂槓;柳藝兒十分開心,又跳了一段扁擔舞,一家人喜笑顏開,逗得呂子賓也哈哈大笑。馮遙遙破例發紅包,給柳藝兒一張十萬的金卡。
「四弟。」柳藝兒眉開眼笑地走來,一步三搖,喊著呂布畔的名字,從樓梯上走下來……
呂布畔在眼前揮了揮手,柳藝兒消失了,原來是樓上的法醫們走了下來,臉色凝重嚴肅,兄弟幾個不約而同地站起來,那些人什麼話也不說便朝外走,其中有一個白淨四方臉,他叫常剛,走在前頭。
呂布韋忙站起來迎上前去,很禮貌地問:「警官同志,死者的屍體現在可不可以火化?」
「你是他什麼人?」常剛眉毛挑動著嚴肅地問,意思是問是死者的什麼人。
「我是他大哥,我叫呂布韋。」呂布韋臉呈灰色,馬上回答。
「你們先料理後事吧,有什麼事情我們再過來。」常剛說完,還有他的兵,那幾個搗鼓呂布河屍體的人,還有拍攝的人全部走了。
呂布韋看了看呂布畔和呂布輝夫婦,傷感地說:「等一等老二吧,他來了再將老三移到一樓來。」
胡苘繩、胡三兩人走了進來,接二連三又湧進幾位老年人,有胡旺,胡天帳、胡二、胡大,還有一個胖白臉胡二的兒子胡八九等人,全是胡氏家族的人。
「作孽呀,這些孩子們。」胡三裝作一副心痛的樣子,咬牙閉眼捶胸的。
「怎麼回事?他夫妻倆平時挺好的,怎麼鬧到這步田地。」胡旺問呂布韋。
「誰知道,這兩個人無非就是喝酒太多太衝動引起的。」呂布韋知道老三嫖娼的事絕對不能對外人講,以免弄得老三身敗名裂,當然,現在已經是身敗名裂了。
「也不年輕了,怎麼還這樣衝動,我們這些老人也要注意嘍!」胡三用拐杖搗著地板說。
「什麼意思,人都這樣了。你都七十來歲的人了還起什麼哄,啄木鳥做絕育手術不是什麼好鳥。」胡苘繩看不慣胡三那副德性,眼睛一瞪罵了一聲。
「呂家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樣死心塌地的為呂家賣命,也不尿泡尿照照鏡子,你是什麼身份。」胡三眼睛一眨,一付瞧不起胡苘繩的神情。
「出去,馬上出去,你這個老玩藝在我家裡胡說八道,趕快滾出去。」呂布韋臉色鐵青,憤怒地盯著胡三的豆腐臉,他揮起拳頭真想把胡三一頓揍。
「算啦,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其實他也並無惡意,只是說話不在行而已。」胡旺紅著個紅薯臉,勸阻道,「大事當前,別激動、別激動。」
「哈哈哈,想打人不是,打死我更好,借你家的別墅給我發幾天大喪。哼哼,你們完蛋了,你們呂家快敗了,你們呂家德不配位,把綠原攪得天翻地覆,把老天爺爺都攪瘸了。」胡三怒髮衝冠,唾液隨著雷公嘴嘴唇的張合而顫動。
「滾,胡說八道,滿嘴裡噴糞。」胡旺轉身便想揮掌劈抽胡三,考慮到胡三歲數也不小了,只氣得一臉憤怒的紅雞血,說道,「落井下石的玩藝,趕快把他拉走。」
「胡三,我們家裡不歡迎你,請你走吧!」呂布韋冷冷地說,臉上依然是冰天雪地。
胡大和胡天帳架著胡三的胳膊,朝別墅樓外急走,並阻擋著呂氏兄弟和茹茹,灰溜溜地跑到院子裡去了。客廳里又恢復了平靜,平靜的氣氛里流動著十分的冷漠。
「這個人真不咋地,今天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了。」胡旺洗白自己說,並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發喪?」
「現在不發,一隻耗子壞了一鍋湯,發喪時再請您出山。」呂布韋一語雙關,同時下了逐客令。
胡旺感覺十分尷尬,進退不是,臉紅得像紫茄子或豬肝色,不過,多年的表面鄰居,他說:「我走了,屆時孩子也來幫忙,為了平安,讓城裡的兒子回來幫你壓一壓場面。」
「謝謝胡旺大叔。」呂布韋冷如冬日西風,臉上的霜氣凝重,他對胡旺非常不理解,也不看看火候,發喪還發出癮來了。
胡旺剛想抬腳走人,忽聽院中一聲大哭傳來,牛馬一樣的悲嚎聲音:「我的三弟呀,你死得好委屈呀,誰叫你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哥哥來看你了。」
呂布生的哭聲驚天動地:「你個三熊,你撇下哥哥就走了,哥哥也不活了。」
他哭著一頭撞進了客廳,撲通一聲趴在地上。呂布輝丟開茹茹上前拉住呂布生,無奈呂布生哭著不起。
呂布韋不禁淚在眼眶中打旋,呂布畔眼睛紅腫著,看著呂布生吼叫著,然後又回到沙發上坐下,兩腿一屈,下巴放在膝上,兩手搬著腳脖子,像一隻猴子在那裡蹲著,只見他的眼淚順勢而下。
呂布生躺在地上仰天大喊:「我的兄弟,完了完了完了喲,你把哥哥坑得好苦。女人有什麼區別,還不都是莊前的土地嘛,家裡有你再貓一樣去偷腥,我的娘呀,我的那老三呀!」
「別哭了,哭是沒用的,二哥。」呂布輝勸著呂布生,自己也是搽一把抹一把的淚水。
「別勸他,他願意哭他就哭,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就是呂家的男人死絕了也不能悲慟大哭。」馮遙遙一步跨了進來,指著周圍的人和呂布輝說。
李大麗緊跟著走了進來,見此情景,不禁悲從心生,只是強抑制住悲痛,緊緊地跟著馮遙遙一句不說,免得馮遙遙再出意外,還有童新,面色凝重而平靜。茹茹從沙發旁跑到李大麗身邊,上前輕輕伏在李大麗的肩頭啜泣。
呂布生猛聽到娘一聲斷喝,哭聲立即停止,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雙膝跪在馮遙遙面前,泣不成聲地說:「娘……老三他走了……!」
「該走的就得走,留也留不住,老天爺想讓誰死,必須先讓他不走正道。老三的屍體呢?」馮遙遙表現得異常鎮定,她問呂布韋。
「在三樓餐廳。」呂布韋走到娘身邊,恭恭敬敬地說。
馮遙遙二話沒說便朝樓上走,呂布韋趕忙把馮遙遙扶上樓。房間裡的人們,都跟著上了三樓,包括呂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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