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2024-09-14 07:27:01
作者: 閆可平
新客當然不能和老客同坐一張椅子,坐在同一個桌子上的話,頂多也就是個陪座。李大錘不會去搶這個彩頭,因為自己是姐夫,李建偉是妹夫。老岳母馮遙遙自然也不會讓他到呂子賓家去坐席,因為李建偉來拜年是第一次。席是一樣的席,宴是一樣的宴,有錢人過節就是這個樣子,就是這樣任性,大件席辦一桌,色香味俱全,菜香碟滿,奇珍異味。
做菜的是劉師傅,他綜合了天下古今之菜譜,取其精華,重新拼桌:四個壓桌齊四岳,四個果盤盛仙果,四個涼拼展飛禽,四個爆炒齊四合。鳳凰展翅雙飛羽,蛟龍騰空伴霞色。半壁江山雙飛燕,龍門寫下鯉魚歌。玉湯甘露白夜蛾,夢裡蒼山臥白雪。生有大王別大姬,增加十面埋伏歌。
劉師傅的菜呀,香從桌上飄至院中,從院中飄至大道,在大道上逆風香十里。劉師傅今年五十出頭,六十歲不到,衛生帽下裝著光滑滑的頭,他曾在喜客來領班,當地富豪老闆經常高薪聘請去做奇珍異味,以賀年節。扯遠了,呵呵!
李建偉本來是不喝酒的,侄兒們這個姑夫長,那個姑夫短,親情都融化在一桌「滿漢全席」里。李建偉不得不放開一下,免得涼了這些妻侄們的心,於是,對於酒也就喝一點點,最後多一點點也沒事,再最後大喝一點點。
「親愛的姑夫,我給你敬杯酒。」最後敬酒的是呂謙,呂謙也有些酒意,雙手捧著大肚子琥珀色玉壺。
「呂謙同志,你敬酒也要喝酒。」呂方也帶了酒色,滿臉十里桃花開,他為姑夫抱不平。
「好的好的,我先喝為敬。」呂謙從衣兜里變戲法似地拿出一隻杯子,先斟滿自己的,然後一揚白脖,小喉節一滑,水流千遭歸大海了,然後對呂方說,「方哥,這樣公平了啵?應該公平了,並且很民主,政治經濟體制都不錯,只是喝掉了家中資本。」
「公平、民主、自由對決,才是待客之道,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呂方笑著說,「咱姑夫酒量是大格局、大數據。」
「沒事,這點小酒,不就是水造的,喝多喝少,不忘初心,不忘革命本色就行。」李建偉端起呂謙斟滿的酒,說,「這點困難一定要克服。」
「對,一定要克服。不過,姑夫,你少克服點,我們多克服點。」呂順忘記了爹死娘坐監的不快,酒意矇矓地勸李建偉少喝點。
「沒事沒事,我酒量大著吶,和你姑俺倆不差上下,只差我喝不過她。」李建偉整理著自己的思維邏輯說。
「姑夫,你還沒喝吶?」站一旁的呂謙誠心敬意地勸說。
「是嗎,剛才喝過了呀。」李建偉低頭找杯子,看到杯子還滿著酒時,說:「哦,還真沒喝吶。」
「那就喝罷,喝了再說。」呂謙伸手給李建偉端起杯子來,送到李建偉的手上,呂謙的那真誠勁,讓人感動,讓人感動得不行,感動得想笑起來,感動得李建偉不喝都不行。
李建偉接過杯子,一揚脖子,倒進嘴裡,喉節一滑動便咽了下去,酒從小河小溪進入東海,這一口酒,千把塊錢便沒有了。
呂謙好像酒量不怎麼大,剛才沒喝多少,也就四倆半斤的,敬酒又喝了半杯子,在李建偉椅子身邊拿著個瓶子、頭暈得直打逛,不過,他還是雙手抱著酒壺,依在椅子的扶手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那眼睛閉成了一道黑線。
呂康看到呂謙站著就睡著了,走過去拿過酒壺,笑著問李建偉:「姑夫,還喝一杯嗎?」
「喝,大家一起喝。對工作要極端地負責任,對同志對人民要極端的熱忱,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李建偉看上去並沒有醉,說話一套一套的,「綠原山啊,草芽越來越少,山茶花也找不到一朵。」
「酒里有綠水青山,酒里有山茶花爭艷……那就喝最後一杯吧。」呂康微醺,他也不是盛酒的家什,他喝了四兩半斤就產生了這種狀態,只是他控制力非常好,他知道,再喝一杯所有的人都差不多了。
惟獨小雪是最清醒的,因為他滴酒不沾,牢記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的原則,他越位從呂康手裡搶過酒壺,呂康剛想說什麼,小雪一笑,呂康也茫然地笑了。
小雪拿著酒壺來到帘子後的另一桌上,這桌上人很多,有呂銀兒和她母親,還有街上呂氏家族中的近人,不過,全是清一色女人,不,花里胡哨的女人,正在吃著聊著。
「這桌上不用你斟酒,隔席不說話。」呂銀兒笑著說。
「要點白開水。」小雪貝殼牙齒一嘻,說。
呂銀兒馬上明白了小雪的意思、接過壺來把酒倒進一個大碗裡,然後將一瓶礦泉水倒進了壺裡,並得意地說,「一壺老酒喝去吧!」
「要不然就上醒酒湯吧!」馮倩倩心疼女婿。
「伯母,讓他們喝完這壺再說吧!」
小雪拿著酒壺跑了回去。
「小雪,你去幹什麼啦?」李建偉見小雪走人又回來。
「又換了一壺好酒,千杯不醉,萬杯不倒,提神消愁。」小雪先從李建偉那裡斟酒,一人半杯,就是沒給呂謙斟上,因為呂謙正倚著椅子做酒夢。
「最後一杯,換了白酒,姑夫帶頭一喝就干,然後就上醒酒湯。」呂康舉起杯子說。
「好好好,我帶頭喝下這一杯。」李建偉還算個大酒量的,提杯就把杯中的礦泉水喝了下去,他忽然發現一個問題,說:「酒的衣裳換了,沒有色彩了,酒也會脫衣服。」
呂方笑了,他雙手支撐著桌子,說:「回去後看我姑打不打寶寶的屁股。」
呂圓也附合著說,話沒說完,頭一耷拉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呂康笑了,也喝下了杯中的酒,感覺這酒甜甜的、涼涼的、綿綿的,進入口中落到胃腑,精神隨即而來,說:「這酒真好喝,真解渴,世上難得有這種仙酒,就像礦泉水一樣純潔,農夫山泉一樣透明。」
李建偉醉意矇矓地說:「對對對,我也是這種感覺,這種酒我再喝半斤也不會醉。」
「姑夫,不會醉咱也不喝了,酒大傷身。」呂康放下杯子說。
「客隨主便,不喝就不喝。」李建偉很贊同呂康的意見,他放下杯子,一扭頭,看到呂謙坐在他椅子肘上,一隻手搭在椅子靠背上,於是,他用手一推呂謙說:「咦,你怎麼還扶著我,我沒喝酒,你去扶他們吧。」
呂謙被李建偉一推,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呂謙一下醒了過來,突然驚叫:「什麼情況,讓我扶誰?」
呂銀兒在簾後那張桌子上,站起身來,輕輕撥開帷幔正朝這邊看著,看著他們酒後失態的滑稽樣子。當看到呂謙一屁股坐到地上時,撲吃一聲笑了起來,她一面笑著,一面彎腰走過來,說:「謙子,摔痛了沒有,快起來坐下,都別逞能了,都喝高了。」
呂康坐在椅子上,站了兩站沒站起來,只是笑。
小雪把呂謙扶起來放在椅子上,呂謙嘻嘻地笑著說:「姑姑,這地毯上舒服多了,哈哈!」
呂銀兒笑看著李建偉,問:「親愛的,你還能不能站起來呀!喝這點甘露就醉成這副可愛的模樣。」
「呂,呂,呂書記,我一會再向您匯報。」李建偉想站起來,從椅子上起了兩起都沒能起來。
「親愛的,要不……床上躺一會,酒醒了咱就走。」呂銀兒笑盈盈地伸手拉起李建偉。
馮倩倩走了過來,幫忙將李建偉扶起來,說:「他妹夫,你看這些孩子們不懂事,讓你喝成了這樣子,不行就明天走,哎唷哎身體重要。」
「娘,娘,沒事,沒事……」李建偉被呂銀兒半扶著,他還逞能地對馮倩倩擺著手。
小雪過來幫忙,馮倩倩退到一邊,在一邊跟著去了西間臥室,把李建偉放在床上。
「一會餵點醒酒湯就好了。」馮倩倩嘟囔著說,「以後怎麼搞工作呀,就這點酒量,怎麼能撐大場,我去看看他們幾個,也是見酒就倒的玩藝兒。」
馮倩倩一邊嘟囔一邊走回客廳,剛走進客廳她便呆住了,最後還是說了一句:「這些心肝寶貝們,原來是哄他姑夫。」
銀兒和小雪走出來,小雪問:「伯母,怎麼回事?」
「你看看!」馮倩倩指了指八仙桌上。
哇噻,小雪看到八仙桌子上,五位陪客的人全部溜之大吉,只剩下一桌菜。
「他們跑了,也沒人扶他們。」小雪笑著說。
「你吶,真像你的李鎮長。」馮倩倩笑著說,「被人家調皮搗蛋了,還擔心人家沒有吃飽喝足。」
「看我怎麼修理這幾個搗蛋鬼,為我的夫君討回公道,這是大不敬。以後生孩子絕對不能生這樣的男孩子,沒有一個聽話的,讓人不省心。」呂銀兒咬牙切齒,像痛恨階級敵人、痛恨貪官污吏,她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客廳發誓,發完誓她忽然又咯咯笑了起來。
「不要發誓了,惹娘生氣,咱們回吧,和哥哥嫂子說句話。」李建偉突然從銀兒身後面跟了過來,說,「他們這是開玩笑,娘不要生氣。」
「哎唷,感情你沒有喝醉,沒有醉就好,你喝碗醒酒湯,歇息一下。」馮倩倩非常驚喜,好像喜從天降,真佩服共產黨的幹部,偉大的鎮長,自己的閨女女婿。
「今天算是針尖對上麥芒,周瑜遇上諸葛亮,楊修遇上張松,親愛的,要不然咱倆喝兩杯。」呂銀兒此時又為幾個逃跑的侄兒們抱不平,「今天用酒沒整倒你,算你幸運。」
「你是書記,我哪敢啊!」李建偉一笑說。
小雪偷偷樂了,美人嘴開了花,露出白玉牙。
「娘,剛過了年,我和建偉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展開,政治工作要抓,反腐倡廉還在路上,生態環境要治理,很多村裡的領導班子要重建。停天俺倆再回來喝幾杯吧!」呂銀兒認認真真地說。
「那也要和你哥哥、嫂子道個別。」馮倩倩不忍心女兒和女婿離去,如心頭割肉,越來越想和女兒在一起。
「我回來了。」呂布輝有點上喘,因為是爬樓上來的,他說,「剛才我去送客人,看見呂康他們怕挨批逃跑了。」
「都是好孩子,在家有多好哇。」馮倩倩嘆了口氣說。
「妹妹,回禮都給你們拾掇好了,以後你們有什困難就說話,千萬不要花公家的錢,咱家有的是錢。」呂布輝囑咐說。
呂銀兒轉過身來,上前握住哥哥的手,說:「謝謝哥哥。哥哥,嫂子一直懷不上,你們不要只知道掙錢,去省城醫院好好查一下,若是你真的不行,就去做個試管什麼的。一個家庭少生一個孩,全國多少個家庭就會少生多少人,國家沒有人不行,家庭是社會的一隅,思想要開通些。」
「這是我的心病,你妹妹說的多在理。」馮倩倩嘆了一口氣說。
「好吧,過了元宵節就去。」呂布輝在人前感覺不好意思,他笑了笑說。
「我嫂子呢?」呂銀兒美目盼兮的樣子。
「馬上就來,大門口遇上苘繩哥了,聊了幾句,便和他一塊過來了。」茹茹從樓梯上走過來,後邊跟著提著二銨化肥袋子的胡苘繩。
「苘繩哥,快坐下。上午怎麼沒過來,也來陪陪李鎮長。」呂銀兒笑著說,眼睛笑成了彎月。他把胡苘繩禮讓在椅子上。
胡苘繩將袋子裡的帳本一提放在椅子上,笑著說:「我趁著天黑過來的,我是來送禮的,這禮你們非收下不可,它是綠原村民的深情厚意。」
「大哥呀……」呂銀兒說著說著看到胡苘繩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帳本,馬上停住嘴巴。
「袋子裡這些都是帳本,我看了一部分,是咱綠原村的收支往來帳,再笨的人也能看明白,和財務公開的欄上的不一樣,天壤之別。」胡苘繩有些氣憤。
「好,這禮我收下,只是不知道這帳本你是怎麼得來的?」呂銀兒忽然想起了什麼,今天吳長鈞她們來村里封帳,這帳本怎麼又會落入胡苘繩之手。
「不是偷來的,不是搶來的,是撿來的。」胡苘繩就把今天早上看到王其八朝垃圾筒里丟帳本的事說了一遍,「當時,大約九點多鐘。」
「噢,大哥,真如你所說,這個禮物太貴重了,這份帳一定是他們的老帳。我代表鎮政府謝謝你。今天,我和建偉本來想回城,現在我們不回城了,我們馬上回鎮裡去,組織人連夜查帳。大哥,你坐下喝水,回家時要注意安全,以免發生蹊蹺意外之事。」呂銀兒對胡苘繩說。
「鎮裡過節還上班?」胡苘繩驚訝地問。
「雖然是輪流值日,但各部門領導都到了,堅持上班。」呂銀兒告訴他。
「佩服,還有些老共產黨的樣子。」胡苘繩由衷地說。
「苘繩大哥,再見。」李建偉雖不認識胡苘繩,卻以呂銀兒的這翻關係稱呼胡苘繩,上前握了手,又同丈母娘客氣地打過打呼,又同呂布輝茹茹打過招呼,提了袋子下樓而去。
呂銀兒也同胡苘繩握了手,她從小就認識這位鄰居。她又對馮倩倩說:「娘,別送了,外邊天寒地凍的。」
「誰說我要送您,我才不送您呢。」馮倩倩眼睛裡布滿淚水,用手帕擦著眼睛,說。
「好娘,不哭不哭,停不幾天我一定來看你!」呂銀兒抱住娘,在娘的耳邊悄悄說,然後鬆開母親,眼睛帶淚笑著走人。
「我的紅包。」小雪對呂布輝說,他笑著,「少了是紅包,多了就扶貧嘍。」
「我還真忘了,給你。」呂布輝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挺厚的一疊,「玩心不退,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小雪接過紅包親吻了一下,笑著說:「再下鄉去撫貧,書記給我借錢就不犯愁了。」
「啊,她還借你們的錢?」茹茹笑著問。
「沒辦法,去北五村時,經常遇到意外的貧困戶,她就借我們的錢給人家嘍!」小雪無奈地說。
「什麼時候還你們?」茹茹笑著,感覺好玩。
「許願發了工資還。」小雪一臉愁容說,「忘了就不還,要帳時也很難,一句話,年底評模範一人給張獎狀。」
馮倩倩也笑了,說:「這個閨女還是個花錢鬼唻。」
呂布輝說:「小同志,你大方地借給她,年底上我這裡來結帳,給你利息,扶貧也是我的責任。」
「不談了,我走了,連你們家鎮長的工資也搭進去了,兩人吃飯經常AA制,免送免送。」小雪一邊走一邊說,噔噔噔噔下樓走遠了。
胡苘繩感動又感慨地說:「現在這樣的好幹部不多了。」
馮倩倩高興地說:「陪你苘繩大哥喝二倆。」
馮倩倩說著走了出去。茹茹也跟著走了。
「胡大哥,來喝兩杯,過年第一次見面。」呂布輝讓胡苘繩坐在上首椅子上,說:「菜還沒上完,讓他們接著上。」
「好吧,喝兩杯。」胡苘繩也是爽快的人說,「你家酒好菜好老闆也好。」
「沒有了錢和您老大哥一樣。」呂布輝到酒櫃裡拿了一瓶XO,說,「嘗一嘗法國酒。」
「我喝這酒都是浪費,還不如紅星二鍋頭呢,或者四尚書酒、中都二號什麼的。」胡苘繩自我感覺是這樣,好酒孬酒一樣醉人。
「咱家沒有普通的酒,大哥,你很少來我家喝酒,要不是有這事,你還上不我家來。來兩杯吧!」呂布輝很熱情,用開口器開了瓶子,斟了兩杯,給胡苘繩一杯,自己端起一杯:「來,大哥,祝你春節愉快。」
「春節愉快。」胡苘繩端起酒來飲了半杯,放下杯子,說,「還是好酒好喝。」
呂布輝陪著胡苘繩慢慢品酒,禮讓著吃菜,說:「來搞點菜吃,嘗嘗劉師傅的廚藝。」
「這道菜叫什麼名字?」胡苘繩看著鴛鴦池盤裡的老鱉和整雞,問。
「霸王別姬,來,吃一塊。」呂布輝禮讓著。
胡苘繩也不客氣,夾了一塊雞脯,又嫩又滑十分爽口,只是沒有嚼勁。胡苘繩知道,自己家和呂家的飲食習慣是不一樣的,自己家的那雞是要用手拿著啃著吃的。呂家家大業大,吃東西也怕硌了牙,好在與他家關係不錯,做事有人情味,自己才願意找他們呂家幹活。
「這酒多少錢一斤?」胡苘繩不作假,邊吃邊喝邊問。
「……批來的,也就是普通酒的價格。」呂布輝不敢說一千多一瓶,怕連胡苘繩嚇著,也怕他拒絕不喝,只得編了個謊說。
「這樣我喝的就安心了。」胡苘繩端起杯來,一口喝下,一杯酒一百多元,卻這麼簡單的用嘴一吸兒,就去了胃腸變為糟粕屎尿。
胡苘繩喝了五杯來酒,也吃了幾個不知名的好菜,然後便不再喝,他告訴呂布輝,呂布河家山上沒有人值班,只有王二拐子和他媳婦,他起身就走。呂布輝並不強讓他飲酒,因為他還要去看山。
「大哥,慢點。」呂布輝囑咐胡苘繩,如果身體真累真乏,可以在家裡歇一晚上,現在是太平世界,戰爭販子們打不進來,在莊裡也不會遭鬼打牆。本是玩笑話,胡苘繩卻認真起來,他幾句話給呂布輝講了一個故事,說的和真事一樣:大年三十死去的田大麻子,他的靈魂現在變成了黃大仙,這幾天夜裡,夜夜在河灘蘆葦盪里吹《秦雪梅弔孝》,並且還有秦雪梅哀怨和心碎的哭聲……
「可能嗎?」呂布輝有點不相信。
「這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夜裡十二點之後,你就到村外去聽,然後就知道本大哥所言不虛。」胡苘繩走幾步說兩句。然再退回來,走走倒倒,吊兒郎當,醉言醉語。
呂布輝半信半疑,或信不疑,說不定是地理音質的原因,每到十二點過後,嗩吶便能響起來。他這樣想著,胡苘繩走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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