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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銷魂的日子

2024-09-14 07:27:27 作者: 閆可平
  宮建把鎮裡的官員當定時炸彈一樣扔了出去,扔得遠遠的,八輩子不見面才好吶。

  他那個狠勁,手中有把槍才最好,把那些不聽話的,每天槍斃兩個,用不一個月的時間,鎮裡的大小官員就槍斃沒嘍。高井潤、李建偉、吳長鈞之類的重量級人物,包括那些保呂反宮派,都進行了清君側。自己住進了呂銀兒的辦公室。呂銀兒所用過的任何用具請清潔工做了全面清除。幃幔由天藍色換成杏黃色,以示黃道吉日,永遠吉利,萬古千秋。玻璃讓人擦了又擦達到窗明几淨的程度,他感覺弄成一個窗明几淨的世界還不行,必須弄成一個黃色的世界。

  為了給自己慶賀一翻,嘿嘿,他悄悄去了喜客來,要了一個包間,給城關鎮那個親愛的、和歷史上莊姜夫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葛玫打了一個電話,然後便得意地坐在小電影前,看起《悲慘世界》來。

  他不喜歡有什麼信仰,他不喜歡《悲慘世界》里的主教,更不喜歡故事中的冉阿讓,因為冉阿讓太笨,因為他去偷主教的銀盤子,因為冉阿讓太仁慈,去養一個無血緣關係少女做親人,並冒著危險,在警察追捕的情況下還成就女兒的婚禮。他討厭那些沒用的道德倫理,以及對道德倫理的評判。自己只欣賞權力、金錢、和女人,因為這三件東西,是最現實的東西。當官有了權力,有了錢,不喜歡女人喜歡啥。什麼清官、父母官,都是那些無聊的文人墨客杜撰出來的。想到這裡,他自然而然要想起呂銀兒,想到呂銀兒的升調。市里領導給縣裡打電話把她調走,本也就是個平調,沒想到縣委書記張瑤老謀深算,技高一籌卻讓她調進縣常委,不但沒治了她,反而保護了她,而自己為了錢熬到年盡四十也沒有上調一步。鷹山以南的石礦,都是外甥的作品,趙長生的作品,也算是自己的作品,王其八的作品,這回出事姐夫倒是給出了力,在市里一句話,自己逃避了法律制裁,並讓自己升了一格,天啊,天能佑我,有驚無險,現在自己可以休息休息了。唉,只是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和王其八一樣被揪出來。天呀,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裡太悲哀了。那種雞變鳳凰、蚯蚓變龍、蛇變巨蟒、蜈蚣成精的設想卻變得渺茫而無望,唉!

  「乒乒乒」輕輕叩門的聲音響起,宮建站起來,風度優雅地走過去,把門輕輕拉開,門口出現了莊姜夫人似的美女,她眼中還略有一絲恨色。

  「葛玫!」宮建的聲音里充滿著想念,充滿著激情,他吟哦般地叫了一聲,原來她不是莊姜夫人,她不是親愛的,她有名字,她就叫作葛玫。

  葛玫的美貌能傾倒綠原鎮、能傾倒汶縣縣城,她穿了一身站領藍花棉旗袍,棕色高筒皮靴,臉上笑意掩蓋了嚴肅,眉間的隱憂產生一種病態的美。她手中提著一個黑色豹紋包,移步走進來,伸出修長的雙臂搭在宮建的脖子兩端,唇口一伸,便將口中含著的一塊香糖送進宮建的口中,好甜的東西喲。她接著說:「祝賀你,升了一格。只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去看我,我接到電話,從病床上爬起來就來了。」

  「祝你身體康復。我想去看你,只是不敢拋頭露面。我知道鷹嚇著了你,以至於你的性格去了很多剛性,你有了柔弱與溫柔,你更美了。」宮建用祝福和讚美的方式穩定葛玫的心。

  「當時我從倒車鏡里看到了可惡的盤山鷹,它第二次襲擊保鏢的車,我並沒有怎麼害怕,當停下車過去一看,那種慘狀幾乎使我崩潰!」葛玫臉上有點變色,心有餘悸。

  「這是場惡夢。當時呂銀兒告訴我這個可怕的消息,我的心就如被鷹啄一樣。我極力控制著我自己,但我還是對她說出了我和震北的關係,這樣我才有機會脫身見我姐姐一面。我差一點被呂銀兒拿下,並恭送我走進監獄的大門。」宮建的優雅風度消失。

  「親愛的,今天我來安慰你。」葛玫恢復了正常的羞笑,她鬆開他關上房門。

  「我真怕失去你。」宮建心痛地說。

  二人坐在沙發上,二人無心看著《悲慘世界》。屏幕上的主教在說:「你們瞧瞧德福宜山區的人吧,那是一片荒涼的地方,五十年也聽不到黃鶯的叫聲。」

  宮建無心於《悲慘世界》,他把葛玫攔在懷裡,葛玫很順從,順從宮建的動作。而今天,他並不急慌這樣做,因為二人都多了一份劫後餘生的複雜感受。

  「我也是不願失去你。」葛玫淚絲絲地說,「我今年三十歲了,還沒有家,我的母親和父親總是問我,你在外邊幹什麼?該找個人家了,街上比你小的圓圓,都豬一樣地生了三窩了。」

  「可我也不能離婚呀。」宮建如今看來是個情種,是個豬種。葛玫巧笑倩兮、美眸盼兮,如今倒有些憂鬱盼兮。不能再盼兮了,人過青春無少年。

  「我一直等著你,等著等著到了現在。」葛玫隱憂之後多了份哀怨。

  「給你一筆錢。」宮建這樣說。

  「行,給我一筆錢。」葛玫沒有反抗之力,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冷,可能是盤山鷹嚇壞了她。

  「多少?」宮建沒認為她會要錢。

  「一千萬不多吧!」葛玫柔和地說,她沒有了以住的威風凜凜,眼睛裡反而有了淚光閃閃。

  「要這麼多錢去幹什麼,想離我而去。」宮建驚乍乍地問。

  「放在你身上一千萬還算個錢麼?我跟了你十年,給你要點錢花你還心疼。」葛玫仰臉親了他一下,柔和地責問。

  「不多。」宮建把葛玫放倒在沙發上說,「現在你屬於我。」

  「從我進來房間那一刻起,我就屬於你了。」葛玫配合著他,說。

  「我終生不會忘記的就是你……」

  宮建和葛玫發生完關係後,給葛玫寫了一張千萬支票,兩人又忘情地親熱一番。之後,他們連續五天除了吃就玩,當他精疲力盡時,才突然想起工作上的事。

  「我四五天沒上班了,我要回鎮政府。」宮建和葛玫走下樓來,在喜客來院子裡車旁對視。當然二人誰也沒忘記拿自己的包。

  「鎮裡不會有人對你指手畫腳吧。」葛玫軟笑著,笑像百合一樣慢慢盛開。

  「老子是綠原的皇帝,老子就是孤家寡人,就是朕,那些不聽話的刺兒頭,全被我踢下去代理書記,免得他們逼宮造反。現在的村官,有事不向我匯報,變相地發展經濟,由其是綠原周圍的村莊……唉,他們貪點就貪點吧,誰看不慣誰去抓,誰去捉蒼蠅打老虎,如果村官貪污五十萬元該槍斃的話,綠原周圍村莊就剩不下幾個村官了。」宮建頭重腳輕,心中不耐煩。

  「你明天再給我五百萬。」葛玫恢復了冷傲,就如牆角邊的數枝梅,貪婪地引取著陽光。

  「不是剛簽了一千萬的支票嗎?」宮建看到葛玫有些噁心,腦子裡女人的肌膚又化為風吹著的雪花:「沒有了,你再給震北要一千萬吧!」

  「為什麼要給他要?」葛玫冷冷地問道。

  「不必要說透。」宮建感到身體不適,不願再同葛玫口角下去。

  「招聘過來時你在杯子裡給我下了春藥。我的第一次給了你,你要講良心吶!」葛玫臉色大變,所有美麗的笑容都不復存在,什麼莊姜夫人貌,什麼巧笑倩兮,什麼美眸盼兮,全是扯淡。

  「震北也不比我享用少,連王其八也貓抓狗撓過你。我為什麼拒絕你嫁給我?這就是原因。如果你嫁給我,我祖祖輩輩就不用買帽子嘍。我堂堂一個鎮黨委書記,何以成為百姓的父母官。」宮建自我標榜,有些惱怒。

  「你說的不錯,你的外甥、還有你,對於我都是霸王硬上弓的,我沒有臉面對世人,你現在相信不相信,在喜客來這家大院裡,我敢脫光衣裳,讓這裡的人都知道,綠原鎮新上任的書記在買春,和他的外甥同時糟踐一個女人,毀了她的一生。」葛玫說著就要解扣脫衣,怒目而視著宮建。

  「別別別,有事好商量,再給你五百萬,以後不要再要嘍。車裡商量,車裡商量。」宮建敗下陣來,狗一樣地熊態。

  宮建和葛玫鑽進她開來的大奔車裡,宮建打開文件夾,又開了一個五百萬元的支票交到葛玫手上,說:「以後不要再勒索了,我們都是好人,你是淑女,找個好婆家。我是黨員加書記,我是百姓的父母官,不能多娶多占,以免被人說作風不正。」

  「只要你一天不死,我就跟定你,你別想甩了我。」葛玫手指著宮建的腦袋,氣憤地說。

  「好了,好了,別說了,你走吧,我感覺身體有問題,我要去檢查。」宮建下了車,關上車門,揮手作別。

  「早知道你如此無情,真應該變作法子累死你在床上。你們這些禽獸,你們偏偏卻掌握著地方政權,鑽國家招商引資的空子。」葛玫淚水從眼睛裡冒了出來,腳一踩油門,車像一隻受傷的兔子驚慌而去,但留下一句祝願,「但願你去醫院能查出絕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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