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清水酒店208 房間一片嘈雜，清水市的分管領導和120 急救醫生都來了。上級領導因為酒精的作用，已經睡著了，鼾聲四溢。清水市的分管領導一邊指揮著醫生和司機將上級領導的夫人送往醫院，一邊叫來酒店的主管，要他打電話給公安局，要他們派人來勘查現場，再三指示一定要將暴徒查出來繩之以法。主管一臉慚愧，一點也不敢怠慢，他打電話給清水市公安刑警隊長，刑警隊長一聽竟有如此的事件在酒店發生，也知道捅了天，馬上安排警力到現場。經過現場勘查，分析酒店內外的攝像頭的記錄，發現三個女人嫌疑最大，通過沿線的攝像頭，發現這三個女人在一個夜宵排檔上正划拳喝酒呢。刑警隊長決定對她們進行抓捕。楊醫生的老婆覺得今天的行為有點莽撞，她本來認為自己的老公是一個蠻好的人，今天自己犯渾了，不但沒找到老公的出軌證據，反而毆打了一個無辜的女人，她想：「大凡能住進清水酒店的女人都不是一般的女人，估計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會報警來抓我們的。」想到這，她的背部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就像走向山裡的武松背後撲來一隻吊睛白額虎一樣，她本想叫她的兩個閨蜜馬上撤，但她的兩個閨蜜卻划拳喝酒正嗨著呢，於是她又猶豫起來，心想：「如果此時走，她們一定會認為我這個人不仗義，過河拆橋。唉，管他呢，說不定自己就是想多了。那個女人說不定就是一個『小三』，挨了打也只好白挨，否則，那個男人為什麼不當場抓住我們，而是厲聲叫我們滾呢？他們兩個男人如果發起蠻來，雖說不一定抓得住我們三個，但抓一個是沒什麼問題的，那現在我們就一個也跑不掉了。」想到這裡，她頓覺放心多了。她的兩個閨蜜似乎也發現楊醫生的老婆神情有些不對，就問她怎麼了？楊醫生的老婆猶豫著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那兩個閨蜜也怕起來說：「那你打個電話給你老公唄，看他現在在哪裡，並把發生的事和他說一下，看他什麼反應。」楊醫生的老婆說：「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他說他今天加班，但我卻不相信，認為他去會『小三』去了。如今人沒抓到，卻惹出事來，你們叫我怎麼跟他說呢？」倆閨蜜說：「你就不要說抓『小三』的事嘛，就說今天在酒店與人發生了口角，然後打起來了，現在她可能報了警，要他想想辦法。否則真把我們抓進去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都是有家有口的，出了問題就成了有案底的人，怎麼給家裡人交待？」

  楊醫生的老婆聽她們這樣說，就掏出手機打電話，但電話沒人接。後來又打了幾次依然沒人接，楊醫生的老婆說：「這個傢伙，關鍵時總這樣，說不定在做手術哩。」那倆閨蜜就說：「我們也不要在這裡吃了，有什麼心思吃哩，乾脆去醫院找他。」楊醫生的老婆就結了帳，然後和她的兩個閨蜜順著一個黑黢黢的小巷子抄近路去醫院找楊醫生去了。警車趕到夜宵排檔時，人沒抓到，倒是把夜宵排檔的顧客嚇個半死，誰也不知道這公安的銬子會銬到誰手上，畢竟小毛小病誰沒犯過？何況有時厄運來時，說不定出現一個冤假錯案落在自己頭上，那真是碰到鬼。刑警隊長通過手機里傳過來的照片對夜宵排檔的顧客一一排查，沒發現有要找的人，大為不解，心想難道又有人走漏了風聲嗎？這支隊伍真是要嚴格整頓一下。

  楊醫生的老婆猜得沒錯，楊醫生正在做「手術」，但用的不是手術刀，而是下半身。楊醫生做著做著似乎又聽見有人在敲門，他的興致驟減，「那東西」縮了一半，就退出遊戲。柳雪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又怎麼了？醫生也有不行的？」然後她也聽到了「通通」的敲門聲，她說：「肯定是那個混帳的水工來拿扳手了。」楊醫生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有什麼辦法呢？他穿好褲子，半裸著上身，從浴台上拿起那把近一尺長的紅色扳手打開門，門口竟然站著兩個警察，警察見楊醫生拿著扳手，對他說：「放下武器，你還想暴力抗警嗎？」楊醫生也不知怎麼有警察在門口，心想一定是那個水工敲門他們沒開門，水工就趁勢報警，這下可完了，這事鬧大了。當他聽到警察說他暴力抗警時，他「鐺」地一聲將扳手扔在地上。警察也沒有撿起地上的扳手，用一隻鐵手銬就把楊醫生銬走了，楊醫生也不敢叫嚷，他心想：「這下真是玩大了，第一次玩女人就折戟沉沙了。還好沒把柳雪抓進去，否則一對質，就什麼都完了。」然而楊醫生又想：「為什麼不抓她呢？難道這女人是公安的臥底？」但轉念一想：「還臥什麼底呢？我也許真是反諜小說看多了，我有什麼值得人家臥底呢？但為什麼就是不抓她呢？」

  正當楊醫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暗影撿起扳手順著門縫鑽進了207 房間，然後迅速關好門。他把扳手舉起來，凶神惡煞地命令正在穿衣服的柳雪脫掉衣服，柳雪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剛才來修總閥的水工。她笑著說：「哥哥，幹什麼嘛？這麼嚴肅！不就是要尋開心嘛，至於先報警後嚇人嗎？」水工說：「那警可不是我報的，那個男的肯定犯了其他什麼事，否則你也要被帶走的。你老實點和哥哥快活一下，錢我會按你們的行情給你的，如果不順從的，那我就用扳手拍你個稀巴爛。」柳雪笑笑說：「哥哥，別急嘛，剛才那個男的是一個醫生，他本來說好要包夜的，現在他既然被警察帶走了，他給我的包夜錢就由你消費好了，我們也是講規矩的，絕不搞二次收費。但你得告訴我，警察帶走他是怎麼回事？否則，我心裡有障礙，服務是不能到位的，到時候你可不要投訴我們。」水工聽柳雪這麼一說，心想：「這個婊子還真是識點時務，不但省了我的錢，還談什麼服務到位不到位的。都說婊子無情，看樣子也得分人吧。」於是他就放下扳手，對柳雪說：「我本來是過來拿扳手的，但看到酒店大廳里很多警察就湊過來看熱鬧，才知道那個楊醫生今天晚上約了人開房，楊醫生的老婆帶了兩個女人來捉姦，結果走錯了房間，把上級來檢查的領導老婆當『小三』給打了，而且打得還很慘，現在人都被送到清水市人民醫院急診室去了，刑警們出警破案，順著沿途的攝像頭去了一個夜宵排檔，但沒抓到人，刑警隊再次聯繫『天網』指揮部，發現那三個女人去醫院了，刑警以為她們還將在醫院再次毆打上級領導夫人，於是在醫院把她們給抓了。經過審訊得知她們三個女人中間有一個是楊醫生的老婆，楊醫生本來是約人在清水酒店208 房間，但後來因領導要住，就把楊醫生的房間調整為207，刑警知道這個情況就派人到207 把楊醫生給抓走了。事情就是這樣的，至於為什麼不抓你，我認為是因為你在整個案子中無足輕重吧，我也是看你長得漂亮才色迷心竅地走進來的，要不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地方真是有點不安全，說不定警察們神經病發作，把我們也抓進去那可不好。」柳雪聽他這樣一說，暗自慶幸還好換了房，否則現在躺醫院的可能就是自己。她對水工說：「管他呢，抓就抓吧，剛才沒被人打就已經萬幸了，如果當初挨了打，說不定還是要被抓進去，像我們做這行的哪有不進局子裡的道理？

  看得出來，師傅也是道上的老手了，管他呢，都是江湖上的老狐狸了，我們也就沒必要裝嫩了，來吧，快點，也別換什麼地方了，做完了我們再走，你回你的家，我回我的店，也別包什麼夜了。」水工一聽，覺得這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既解渴又安全還省錢，於是就背過身去把上衣脫了，然後又要將褲子脫了，柳雪見他脫褲子脫到一半時，趕忙撿起地上的扳手，用力朝水工的頭上砸去，水工「哎喲」了一聲，就暈過去了，柳雪確認他沒有死，就打電話報警說：「清水酒店有人被逼正當防衛，現在將歹徒打傷了」。110 的民警接到舉報覺得真是莫名其妙，一個值班民警對另外一個民警說：「真他媽見了鬼，今天這個清水酒店盡出怪事，剛才上級領導夫人被打，被送進了醫院，現在一個女人又報警，說把一個男的打傷了。」

  另一個民警說：「怪事不怪事，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