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凌嫣打電話給齊超問他在哪裡，齊超說他已經到了公司，凌嫣又問石磊是否還在？齊超說已經走了，又反問凌嫣說：「你怎麼知道他來過我這兒？」凌嫣說：「我來過你公司，正好碰到他，所以我就走了。」聽完凌嫣的話齊超似乎有些心寬，他對凌嫣說：「你現在要來我公司嗎？我等你。」

  凌嫣到了齊超公司把剛才和吳明麗、白翎的對話和齊超說了，齊超說：「在這件事上真是虧了有你，否則我的公司已經倒閉了。如果這次增資擴股成功的話，公司就又可以滿血復活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向你求婚了，你會答應嗎？」凌嫣說：「你知道剛才碰到石磊他對我說了些什麼嗎？」齊超說：「管他說什麼呢？反正他已經和你離了婚。」凌嫣問：「他是不是和你談了要買你別墅的事？」齊超說：「他這人真是精明過分了，他想用4000 萬買我的別墅，還說要我自己出房產過戶的稅費，這怎麼可能呢？我還不如讓法院拍賣哩，簡直是落井下石嘛。」凌嫣說：「他對我說他想要我女兒的撫養權，還說可以補償我一些錢，他現在有錢了，認為什麼都可以用錢來擺平，哪怕是親情也是這樣。」齊超聽後皺了皺眉，然後說：「但這樣一來對你女兒說不定更好，因為那樣她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今後發展的平台也更大。」凌嫣厲聲地說：「你怎麼和他一樣的口氣？」齊超笑笑說：「我也只不過就這麼一說而已，哪裡就和他一樣？不過現在如果我能和他一樣就不錯了，你看我現在都成什麼樣了？」凌嫣說：「你還是好好想想你的企業吧，先把這個難關渡過了再說。」說完她就準備往外走，齊超說：「我們一起吃中飯，你再走吧。」凌嫣說：「不了，柳雪已經約好了和我吃中飯哩。」

  柳雪在酒店二樓的咖啡廳里請凌嫣喝咖啡，柳雪對凌嫣說：「齊超的公司有救了，我今天聽白翎打電話給趙春江談合作的事，趙春江聽說是收購一個風投企業的事一口就回絕了，但後來聽說吳姐為收購這個企業的事竟然把國企副總的職位都辭掉了，又改口答應了，而且還和吳姐直接通了話，說願意送給吳姐三千萬元，以補償他們的夫妻之情，這樣隨便她怎麼投資都可以。你說這有錢的人怎麼都這麼大方呢？三千萬就像我們三千元一樣。但你猜吳姐怎麼說？」凌嫣說：「他們夫妻的事，我怎麼猜得到？」

  柳雪說：「人家以前是夫妻，現在不是了。他們的情況不是和我們一樣嗎？

  我們都是過來人，怎麼不可以猜一猜呢？」凌嫣說：「猜不出，你就直接說謎底吧！」柳雪似乎有點掃興地說：「吳姐竟然一口拒絕了。」凌嫣說：「如果是我，我也會拒絕的。」柳雪說：「問題是你的前夫會給你三千萬嗎？」凌嫣冷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又問：「那這投資的事怎麼樣了？」柳雪笑笑說：「你就關心你們齊超是吧？吃了飯，我再慢慢和你說。」凌嫣用筷子敲了敲柳雪的碗說：「你快說，否則我敲碎你的飯碗。」柳雪說：「愛情上腦的女人，不可理喻！既然吳姐不願意白收趙春江三千萬，趙春江就只好自己持股了。」凌嫣說：「但這樣好像錢依然不夠啊？」柳雪說：「吳姐有一個親哥哥你知道嗎？馬來西亞的。」凌嫣點點頭說：「我也是最近打電話聽師父給我講的，師父說如今吳姐找到了親哥哥，還說不久吳姐還要到馬來西亞去看她親生父親哩，這事和她親哥哥有什麼關係？」柳雪說：「呵，吳姐的親哥哥是做國際有色金屬貿易的，那錢海了去，你以為他還是當年清水市的一個小村民啊？他現在在和趙春江合作做一些熱帶水果和紅酒生意，他聽說妹妹正在籌資做生意，一口氣就說要贈送三千萬給吳姐，你說我們吳姐的命怎麼這麼好呢？無論是前夫還是哥哥都這麼有錢，有錢也就算了，關鍵是他們還喜歡給她錢。但凌嫣你猜怎麼著？吳姐又一口回絕了。這樣她哥哥也就只好自己持股了。所以啊，你放心，齊超是得救了，你也馬上要成為貴婦人了。」凌嫣說：「柳雪啊，你別這樣說。

  我可能不會嫁給齊超。」柳雪說：「你們之間又出了什麼么蛾子了？」凌嫣說：「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預感到我們之間有些不合洽的地方，嫁人就是要嫁幸福嘛，否則嫁人幹什麼？我覺得嫁給齊超我不一定會幸福。」

  柳雪說：「他不是很愛你嗎？何況這次他之所以能大難不死不全賴你從中斡旋，否則他認識什麼吳姐、白總的？他還不應該謝你的救命之恩？還不得把你寵上天去？你不想嫁給他，你費這老鼻子的勁幹嗎？」凌嫣說：「我救他是感念他曾經對我的好，並不一定要嫁給他，你記得嗎？當時范依柳被人綁架的時候，我問他借二十萬元，他二話沒說就給了我，就憑這份情誼我就該幫幫他。當然，我並沒有想到一定能幫成他，但我也是要盡一份心意嘛。」柳雪說：「在范依柳那件事上，我還是要感謝你的。」凌嫣說：「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主要是想說明齊超那個時候還真是對我不錯的。」

  柳雪說：「難道他現在對你不好嗎？怎麼可能呢？他現在應該對你更好才是啊。」凌嫣說：「但我現在不會嫁給他了。」柳雪說：「這是為什麼呢？

  於霓對我說，你當時在沒來上海『上掛』的時候就對師父說你要辭職，你不就是為了他嗎？」凌嫣說：「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我真是有心要嫁給他，但現在我又改變了。」柳雪說：「你這個人吞吞吐吐地，就不能一竿子到底把事件一下子說清楚嗎？」凌嫣說：「我也說不清楚嘛，你叫我怎麼一竿子到底？」柳雪笑著說：「原來你是逗我玩的？好吧，我們不談這個了。要不，你打電話給於霓，叫她一起過來，我請你們吃飯？」凌嫣撥通於霓的電話，於霓說：「我過來不了，我還要加班呢。」凌嫣說：「又加什麼班？」於霓說：「最近全國稅務系統網上輿情很多，總局的意思是要我們起草一個網絡輿情監督管理辦法，所以不就是又盯上了我們這些『上掛』的人員嗎？」凌嫣說：「唉，可憐的孩子，那你就忙去吧！」接著就對柳雪說了於霓要加班的緣由，柳雪憤憤地說：「我就是嫌我們這個系統無事尋愁覓恨，有時竟傻如狂，所以才奮不顧身地辭職了。嫣兒，我勸你還是和齊超好吧，也不要在稅務系統待了，有什麼味道？人都會被這些鬼傢伙搞瘋的。我在稅務系統熬了十幾年，這裡面的情況還能不知道？這個系統從來就不是一個什麼開放包容的系統，它習慣於遮醜護短，容不得一點雜音。我記得你說過，一個納稅人在頭條微博上發了一條短文，零點擊、零評論、零轉發。你們聯繫後人家都已經刪帖了，但上面依然不依不饒，不但要求你們寫明原因，說清情況，而且要求你們舉一反三，確保以後不再發生此類事件。稅務機關本來就是一個從人家荷包里收錢的單位，怎麼可能讓人沒有一點閒話，納稅人滿意度怎麼可能百分之百？西方經濟學家曾說過收稅是一項拔鵝毛又不讓鵝叫的藝術，但我們呢卻把它要求成既拔鵝毛還要讓鵝叫春的藝術。然而，現在鵝是幾百年前的鵝嗎？它們現在覺醒了，知道痛了，而且比以前更珍惜羽毛了，知道羽毛可以助推戀愛，促進叫春，你現在還想既拔人家羽毛還逼人叫春，還要讓它為你點讚？這種百分之百的滿意度除了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外，還能有什麼真實性可言？

  無非是增加了基層的負擔，強姦了納稅人的真實想法，陶醉了某些領導的盲目樂觀而已。」凌嫣聽柳雪這樣一說，就雙手擊掌說：「雪兒說得對，罵得痛快！」

  中飯的時間到了，她們也懶得再到外面去，於是就在咖啡廳里點了一些飯菜，沒想到吳明麗和白翎也來了。又碰到她們，凌嫣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壯著膽子和她們打了招呼，白翎說：「乾脆你們倆一起過來和我們吃吧，正好我也和凌姑娘通報一下我們工作的進展情況，免得凌姑娘不放心。」柳雪笑著對凌嫣說：「嫣兒，那我們就和兩位大老闆一起吃？」凌嫣臉色有點紅，但還是大大方方地答應了。吳明麗說：「白總的意思是明天上午就和齊超簽訂投資協議，凌嫣，你該放心了吧？」凌嫣說：「謝謝兩位姐姐。」吳明麗說：「凌嫣，按理說我們是親戚，你得管我叫姑姑，所以呢我有權問一問你和齊超的事，你說是吧？」凌嫣笑笑說：「對的，姑姑。」白翎問：「她怎麼又叫你姑姑呢？那我算什麼？你的侄女？」吳明麗說：「這裡面說起來話長，以後再和你解釋吧。」接著吳明麗問凌嫣：「你和齊超是真的想結婚嗎？還是已經結了婚？」凌嫣說：「我只是感念他對我的好，所以才想辦法幫他，其實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吳明麗說：「我們幫他有你的成分在裡面，當然更多的是白翎的投資戰略。

  你可以告訴我，你不願和齊超在一起的原因嗎？」凌嫣搖了搖頭，半晌沒說話。

  見凌嫣搖頭，柳雪心裡有些著急，她想：「這個凌嫣怎麼這樣死腦筋，你這個時候搖什麼頭，你哪怕編個什麼瞎話搪塞一下也好啊，你搖頭的意思不是擺明了不相信人家嗎？」於是她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了一下凌嫣。凌嫣笑著對吳明麗說：「吳姐，我真是沒有想好，不管是和齊超在一起的原因還是不和他在一起的緣故，我都沒想好。從個人情感方面，我當然想和他在一起，但從婚姻方面，我又不敢和他在一起。你們想啊，我是離過婚的女人，關鍵我還有一個女兒，而且這個女兒一直與我相依為命，和齊超結婚我帶著她齊超願意嗎？即便現在願意，以後還願意嗎？齊超也離過婚，但他們沒有孩子，我和他結婚以後，他肯定想要一個孩子，但我不想再生孩子了，他會同意嗎？即便現在同意，以後還會同意嗎？那個時候我年齡更大了，更不想生孩子，那樣我們一直為孩子的事糾結，這婚姻生活還會過得有意思嗎？說不定還會傷害到我女兒，那我更是得不償失。」吳明麗和白翎聽了凌嫣的話半晌沒作聲，柳雪說：「那你不可以事先和齊超說清楚這個問題嗎？他按你的想法來，你們就結婚，否則就算了，誰也別耽誤誰，總強似這別彆扭扭，拉拉扯扯，欲說還休好吧？」吳明麗點了點頭，然後又看著凌嫣。凌嫣說：「實際上我有這種想法和擔心也是今天的事情，以前也沒有認真想過。」於是她就把今天碰到石磊，以及齊超對自己女兒的態度和她們說了一遍，白翎說：「那你打算怎麼辦呢？」凌嫣看了看她們三個人說：「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真是一團糟，今天我是請假出來的，我們組長還對我發火哩，說我工作不用心，說要打電話給我們省局的分管領導把我換掉。我想我還不如回原單位算了，幹嗎要在這裡受這個閒氣？

  和我師父在清水市工作不是很好嗎？」柳雪說：「有師父在，他自然會罩著你，但他幾年後也要退二線了吧，到時候你又怎麼辦呢？」凌嫣說：「到那個時候我也年齡大了，難道還有人欺負我不成？」柳雪說：「你不如也像我一樣辭職算了，吳姐不也是辭職了嗎？你乾脆就投身到白總和吳姐的麾下，現在公司業務拓展了，也真是用人之際，你不如求求她們收留你。

  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再者你和吳姐是姑侄關係，她能不帶著你？」說完柳雪用乞求的眼睛看著吳明麗，希望她答應並同她一起勸說凌嫣。吳明麗笑了笑沒作聲，但用眼睛看著白翎，白翎說：「明麗，你不用看著我，我還不是凡事聽你的？」凌嫣說：「我還是回清水吧。如果我到吳姐這兒來，那還不是要和齊超共事？那樣不尷不尬的日子怎麼過呢？」

  柳雪說：「我倒覺得這樣挺好，如果你和齊超有緣自然也能成眷屬，如果無緣，那就是同事了，他還能吃了你？何況還有白總和吳姐罩著你，他還能把你怎麼樣？如果這樣你還過得堵心的話，那就叫白總吳姐把你調到姑蘇去，和我一起工作唄，我們姐妹在一起，你還不放心？」吳明麗笑著對白翎說：「白總，這個柳雪把你的權力都用完了呢，看樣子你就是一個擺設嘛！」一句話說得白翎哈哈笑起來，把柳雪說得滿臉漲紅，自感話說得太多了，她說：「吳姐可不能這樣說，我也是說話不過腦的人，冒昧了！」

  吳明麗笑笑說：「我家兄長郭江的徒弟一個賽一個地厲害，你們也真是沒有辱沒他啊。白總，你就同意了吧。」白翎豪爽地說：「可以啊，凌嫣，現在就聽你的了。你也不要急於回答我，我公司，我指的是集團公司的辦公室主任職位，我虛位以待。」柳雪說：「哇，凌嫣，你真是不得了啦！」

  凌嫣說：「謝謝兩位老闆的厚愛，我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第二天，簽約儀式在青眼白眼公司的寫字樓里舉行，凌嫣又請假參加了簽約儀式，凌嫣笑著對柳雪講述了她向組長請假時組長的表情：「我們組長以為我是來向他報告工作的，那臉啊拉得老長，真是去年一滴相思淚，今年都流不到下巴邊咧。一聽，我又是要請假，那臉喲黑得像巫山的一片雲彩，差一點就滴出墨汁來，他還沒說同意不同意我請假，我就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估計啊，他可能都已經向我們省局的分管領導打了電話要求換人。我才懶得理他呢，換人就換人吧，難道為這個事誰還能開除我嗎？我今天才嘗到了無欲則剛的味道，那感覺真是爽！」簽約儀式結束後，新組建的公司開會，凌嫣打算走人，但吳明麗叫住了她，說讓她一起參加這個會，凌嫣說：「我參加這個會好嗎？我還沒想好辭職的事呢？」白翎說：「無所謂了，我們也不是你們稅務局，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反正這新公司組建你自始至終也沒少跑，其中的一些曲曲折折，甚至一些針頭線腦的事你都知道，不讓你參加也瞞不住你，何況在某種意義上說，這個新公司的組建，你還是『開國元勛』哩。你以後來不來我們公司隨你便，還怕你泄密不成？」聽白翎這樣一說，凌嫣就沒有再推辭了。吳明麗對白翎說：「青眼白眼公司這個名字我認為不好，你想啊，人出生時都是黑眼珠，也即青眼嘛，它亂轉，有神得很，生命力旺盛得很，但這白眼呢，也就只有在人死的時候才經常出現，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白眼一翻就死了。我們不如把這個新組建的公司更名為姑蘇省青眼投資有限公司。」白翎說：「嗯，就按你說的辦。」會議上，白翎宣布：「公司更名為姑蘇省青眼投資有限公司，白翎任公司董事長；聘任吳明麗為公司的總顧問，經董事長授權代行董事長職權；聘任齊超為公司總經理；聘任柳雪為公司財務總監。公司人力資源部長、投資部長及其他相關人員暫時保持不變，待日後董事會再研究決定。」齊超沒想到白翎還會任命他為總經理，他以為他最多只是一個掛名的董事而已，因而會上他表示今後一定努力工作，謹慎決策，在董事長的領導下竭盡魯鈍，將公司帶出目前的窘境。

  散會後，白翎和吳明麗、柳雪回到酒店，凌嫣也準備回上海市稅務局，齊超叫住了她說：「這次真是很感謝你，我們一起吃中飯吧。」凌嫣點了點頭，他們在姑蘇商業大樓的一個黑皮牛肉店裡訂了座，這家牛肉店生意很火，他們排了很久的隊才輪到，凌嫣說：「這裡的牛肉味道還真不錯，清水市可吃不到這樣鮮嫩的牛肉。」齊超說：「你乾脆辭職好了，嫁給我吧。以前公司不好的時候不敢向你求婚，怕你跟著我受苦，現在公司起死回生了，而且有白總、吳姐、柳雪她們幫襯著，公司今後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所以我今天鄭重向你求婚，你就答應吧！」凌嫣笑笑說：「就憑几片牛肉你就想向我求婚？」齊超說：「你只有答應我，我才好去買些貴重的東西來向你求婚啊，比如鑽戒啊，名表名包之類的。如果你不答應，那我買了那些東西給誰呢？」凌嫣說：「那些東西都是次要的，人心才是貴重的。」齊超說：「你要我怎樣才能表現出我的真心呢？近二十幾年來，我對你還不是寤寐思之，思之不得嗎？」凌嫣吃了一塊牛肉，漫不經心地說：「我們結婚後，我女兒怎麼辦？」齊超說：「當然就和我們一起過了，我會把她視如己出。」凌嫣用叉子叉了一塊牛肉給齊超又問：「結婚後，我可不想再生小孩了，我年齡大了，再生小孩很危險，況且生出的小孩子也不一定健康。」齊超說：「現在醫學條件這麼發達，怎麼會危險呢？小孩健不健康在母體裡就可以檢查出來，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打掉它，如果在大陸不行，我們就到發達國家去檢查，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以後就不要小孩了，但我們一定要做一次嘗試嘛，否則的話，說不定我們年老的時候會後悔的。沒有共同的小孩，那用什麼來固定我們的愛情呢？」凌嫣又用叉子叉了一塊牛肉給齊超說：「這牛肉真不錯！你說得也很有道理。」齊超說：「那你是同意了？」凌嫣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她慢慢地把嘴裡的牛肉嚼完，然後說：「我同意你的觀點，但不答應你的求婚。」齊超聽她這樣一說，痛苦地靠在餐桌的沙發上，用右手掐著額頭說了一句：「我該怎麼辦？」凌嫣見齊超沉溺在自己製造的痛苦氣氛中，就起身走向櫃檯將單買了，然後又走過來拍了拍齊超說：「我們走吧，我還要去上班哩。」說完不等齊超起身就朝電梯走去。

  到了上海市局，凌嫣見於霓和幾個上掛的女幹部正在辦公樓前的空地上散步消食，凌嫣就招手讓於霓過來，於霓見是凌嫣也就笑盈盈地走過來說：「我該祝賀你嗎？」凌嫣說：「我都這樣焦頭爛額了，你還能祝賀我什麼？」於霓說：「你今天請假把組長臉都氣歪了，他向主任報告說要求我們省局分管領導換人，但被主任否決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凌嫣說：「這說明主任是一個有大格局的人唄，還能說明什麼？」於霓笑著說：「非也，非也。你再猜猜？」凌嫣說：「猜你個頭，我怎麼猜得出來？」

  於霓說：「原來啊……」然後又不說了。凌嫣說：「你說不說？你越來越喜歡賣關子了，學誰的？」於霓說：「學誰的？你也猜一猜吧！」凌嫣抬起手，做出要打人的樣子，於霓說：「別打，別打，我說我說。」凌嫣於是放下手等著於霓繼續說下去，於霓說：「還不是因為你那個男朋友。原來，我們主任是你男朋友讀MBA 時的同學！據可靠消息，當年我們主任還跟著齊超投資賺了不少錢。你一到上海市局上掛，齊超就和他打招呼說要他好好照顧你。又據可靠消息，主任正準備報告總局說你很優秀，要求把你調到上海局來。你優秀嗎？還不是齊超那小子想把你留在上海，這樣你們談戀愛也好，結婚也好都方便哩。嫣兒，你可真是遇到貴人了！」凌嫣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但我不會留在上海局的，你如果想留的話，我可以和齊超說，讓他求主任幫忙把你留下來。」於霓說：「你又在說胡話了？」凌嫣說：「你繼續散步吧，我上去休息一下。」於霓說：「你這個狀態叫我放心你啊？」說完就跟著凌嫣也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