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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雪蓮聽到了自己的身世

2024-09-14 07:50:44 作者: 李汶靜
  雪蓮一個人在河邊,對著河面的倒影問:「你說雲慕野會不會也在想我?你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嗎?如果我現在去找他,他會不會覺得我很討厭,很囉嗦,很煩?」雪蓮扔了塊石頭,看著自己的影子在水面上暈開。過了片刻,雪蓮又看到水裡的自己說道:「我去找他吧,可是找到他又能怎麼樣?我的心裡、腦子裡、眼睛裡全部都是他,這可怎麼辦啊,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瞎眼嬤嬤終於開口說話:「傻丫頭,你怎麼會死呢?你要這樣糾結到什麼時候?一連半個多月,在這裡不是衝著河裡扔石子就是衝著花兒、鳥兒說話。」雪蓮回頭看著嬤嬤說:「嬤嬤,你眼睛不是看不到嗎?怎麼知道我在幹什麼?」瞎眼嬤嬤:「我眼睛是看不見,但是我的心看得見。」雪蓮:「心,能看到什麼?」瞎眼嬤嬤:「心能看到的太多了,能看到你們用眼睛看不見的東西。」雪蓮:「那您說說您看到了什麼?」瞎眼嬤嬤:「我看到一個女孩情竇初開時的朦朧和迷茫,我看到她在自我掙扎著,自我陶醉著,自我痛苦著。」雪蓮:「既然是情竇初開,陶醉可以理解,為什麼會痛苦呢?」瞎眼嬤嬤:「這句話我應該問你啊,情竇初開的年紀應該是義無反顧地奔赴,怎麼會痛苦呢?」雪蓮:「奔赴之後呢?各自又要分開,那豈不是更加痛苦。」瞎眼嬤嬤:「你是在為未來而痛苦。」雪蓮:「可以這麼理解。」瞎眼嬤嬤:「未來真的存在嗎?」雪蓮:「肯定存在啊,難不成明天就死了。」瞎眼嬤嬤:「如果明天就死了,你還怕什麼呢?」雪蓮:「您怎麼能這樣咒人呢?」瞎眼嬤嬤:「生老病死原本就是自然規律,誰都會死,誰都有可能一覺再也醒不來,為什麼要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未來影響現在的心情?你心裡的恐懼與擔憂使你在這裡十多天沒有任何別的頭緒,是鑽進去出不來了吧!沒有人使你難過,是你在自己的情緒里走不出來。」雪蓮:「嬤嬤你說的我都懂,可我就是這樣,那您說我該怎麼辦?」瞎眼嬤嬤:「品味思念的痛苦,享受愛情的孤獨,不糾結,不埋怨。它來的時候善待它,它走的時候目送它,該做的都做了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不遺憾就不會有妄念,安住在此時此刻。」雪蓮:「嬤嬤你有過很喜歡一個人卻無法在一起的那種感受嗎?」瞎眼嬤嬤:「我的眼睛就是為他而傷,雖然再也看不見他了,但他的模樣定格在我的心上。」雪蓮:「什麼意思?你的眼睛怎麼會為他而傷?」瞎眼嬤嬤:「說來話長,都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那時我們都還年輕,我和他還有師姐珠珠師從同一個師傅,師傅死後我們三個一起來到了常安,他是我們的師兄所以事事都由他說了算,他說要練神功,我和珠珠師姐便陪他練,幾次險些走火入魔,我和師姐勸他放棄,他不聽,最後落得急火攻心眼睛燒到看不見。我們遍訪名醫,終於有人能夠幫他治好眼睛,但是需要一雙活人的眼睛做藥引,我和師姐聽到後內心十分的糾結,師姐想要把眼睛捐給他,我搶先了一步,師姐抱著我問怎麼這麼傻。那天之後師姐帶著我來到了風雪谷。」雪蓮:「你師姐是誰?」瞎眼嬤嬤:「就是前谷主,也是你的娘親。」雪蓮:「啊?那……那我的父親是誰?」瞎眼嬤嬤:「前段時間死的老閣主。」雪蓮:「就是那個練南玄煞死的赤雨閣的前任閣主?」瞎眼嬤嬤:「就是他。」雪蓮:「天哪!我竟然才知道這些,嬤嬤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瞎眼嬤嬤:「我不是讓婷婷告訴你了嗎?」雪蓮:「好吧,我還以為是什麼誤會呢,怪我自己沒有把事情問清楚,您有沒有後悔過?」瞎眼嬤嬤:「後悔什麼?」雪蓮:「為了他失去一雙眼睛?」瞎眼嬤嬤:「我沒有選擇,也談不上後悔,即使再選擇一次還是一樣的結果。你娘親當時已經有你快三個月了,我不能讓她經受此劫,如果我們三個人必須要有一個人眼瞎,我寧願是我。」雪蓮積壓許久的情緒在此刻終於無法控制,感動到泣不成聲。雪蓮:「一定很疼吧?」瞎眼嬤嬤:「當時很捨不得,不是捨不得眼睛,是捨不得這秀麗的山河和人間的四季,捨不得你娘親的容顏還有他的微笑。我和珠珠離開他沒多久,他憑著自己的能力創立了赤雨閣,後來珠珠生下你之後沒多久也創立了風雪谷。」雪蓮:「是我師傅,不,是我娘親規定只要風雪谷出山一定是頭戴白紗,是為了讓他認不出我。」瞎眼嬤嬤:「是的,她為了保護你,對外宣布你是她的徒弟,不讓你輕易下山,甚至不讓你談婚論嫁。」雪蓮:「這些年辛苦你了,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我讓婷婷照顧你。」瞎眼嬤嬤:「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多個人在我身邊轉悠反而有些不適應,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雪蓮:「這怎麼可能呢,以前師傅提過要特別照顧您,我沒放在心上就給忘了,接下來我要彌補這些年對你的怠慢。」瞎眼嬤嬤:「傻孩子,沒有什麼怠慢不怠慢的,我挺好的。」

  洛天和東籬快馬加鞭到了蓬萊島,洛天剛下馬直接闖門,想要尋找清絕,被守門人左左攔著:「您是?」洛天:「不好意思,見我師妹心切,忘記自報家門,我是天城羅城主洛鳴的兒子洛天,今天到蓬萊島見我清絕師妹。」守門人右右說:「好一陣子沒見到清絕了。」左左:「是啊。」東籬:「清絕的父親,在嗎?」右右:「你說的是我們這的醫師吧,他在。」東籬:「麻煩帶領一下。」右右:「裡面請。」洛明一聽清絕不在島上,心裡一陣失落,和東籬跟著右右一起找到醫師,東籬說道:「醫師好,我和師兄洛天是來找師妹清絕的,與清絕一別數月甚是擔憂,聽雲慕野提起清絕在蓬萊島,所以特來看望她,不巧清絕不在島上,所以前來拜會醫師您。」洛天:「正是,東籬師弟說的正是我想說的。」醫師:「二位請坐。」東籬轉身坐了下來。只見洛明站著問道:「請問醫師,清絕去了哪裡?和誰一起,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東籬笑道:「師兄,要不先坐下來再聊?」洛天說:「也好。」醫師:「清絕啊,這個孩子脾氣倔,她去哪裡不輕易告訴我,有時候一轉眼就是好多年不見。」洛天聽到這裡心情難過到了極點,說道:「是啊,自從上次她不辭而別,到現在沒有任何消息,還是雲慕野說她在這裡,我和東籬才連忙趕來。」醫師緊接著說到:「你也別太擔心,她呀,不會有事的,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再讓她去找你,天城羅是吧!清絕提過幾次,上次雲慕野來的時候就說過,她的師兄對她特別好。提到雲慕野,我想到了他說的那個什麼全家殺人案,怎麼樣?案子破了嗎?」東籬:「破了,多虧了您老幫忙,雲師兄說過,要不是在易容術上有了很大的進展,案子破解得不會如此順利。」醫師擺了擺手:「我老了,都忘了,是清絕提醒了我易容術的方法。快,說來聽聽,案子的經過是怎樣的,又是怎麼破的案?」洛天:「在天城羅這段時間,我只顧得擔心清絕,忘記問這件事了。東籬,你就一五一十地說吧,我和醫師一起聽聽。」東籬:「事情是這樣的……」

  醫師聽罷,嘆了口氣說:「情是這世間最難解,最傷人的;情也是最無奈,最不可強求的。手鐲碎了十二塊,死了十二個人,這難道也是天意?」東籬算了一算:「八加一,死了九個。」醫師:「你再算算,是幾個?」東籬:「還有小孩加素素,十一個。」醫師:「還有一個。」東籬:「你是說?」醫師點了點頭說:「一個正常人,全家老少全因自己而死,就算不自殺,心內鬱結無法打開,不出半年定會抑鬱而終。」東籬:「可有醫治的方法?」醫師:「恐怕為時已晚。」洛天:「從案發到現在已然六個多月。」東籬:「那豈不是已經死了。」醫師閉眼,看到劉筱暉在臥房裡只剩一口氣。李東海:「既然你我有緣,我來此送你一程。就送你一句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既種惡因,必承惡果。」劉筱暉想要看清是誰在說話,問道:「你是誰?」奈何眼前一團黑色,無法看清,嘴裡說著:「這是我的因果報應,我自己造的業使得她要和我玉石俱焚,我若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當初絕不會如此待她,苦了她,殺了我全家。」說完口吐黑血,咽了最後一口氣。

  洛天小聲地對東籬說:「醫師這是睡著了嗎?」東籬:「好像是在閉目養神吧!」醫師回過神來:「這樣吧,你們先住下來,明天再做打算。」洛天:「也好,我們趕路沒有好好休息,在這兒休息一晚,希望沒有打攪醫師。」東籬:「多有打擾,還請擔待。」醫師:「孩子們,不必客氣。」

  楚玉寒:「歡迎星辰、點點、鶯歌、燕舞、如夢加入我們。從今天開始為了記憶方便,我正式更名為小九。」眾人回道:「小九!」楚玉寒:「還有,在排練到任務完成這段期間,清絕更名如煙。」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看向清絕喊道:「如煙。」清絕:「我喜歡這個名字。」小六:「清……」眾人一起:「嗯?」小六看了看楚玉寒:「如煙,清如煙。」清絕笑了起來。楚玉寒:「好了,各自出發時把自己的搭檔帶上,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進入正式排練階段,如煙留下,我們再把編舞修繕一下。」如煙:「好的,小九。」眾人想笑不敢笑,憋得臉通紅。楚玉寒:「還不快去,小心我踢你。」說著一腳就踢出去,但是踢了個空,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嬉笑地跑了出去。

  上官游率領一路人馬來到西域,在西域貼了告示:「奉皇上之命來到西域,選拔舞技超群的美女進宮表演,有興趣的團隊可以前往十里舖報名,三日後在街市比舞選美。」

  上官游找到楚玉寒,來到隱秘處:「參見皇子。」楚玉寒:「快起,不要讓人看見!你現在是大臣,我是平民,在進宮之前一定要切記這一點,萬不能被人識破。」上官游:「是,顧大人已經安排好一切,就等我們進宮,實施最後的計劃。」楚玉寒:「選拔比賽,有一支舞團實力不容小覷,到時若是輸於她……」上官游靠近楚玉寒耳朵說:「請皇子放心,顧大人早就交代了,遇到強勁的對手,使其內部瓦解最好。她若有敵人就讓敵人去破壞,若沒有敵人,我們找人拖住她延誤時間,或是致其舞台失足等方法都可以讓她出局。」楚玉寒點點頭:「難為顧大人想得如此周全。」上官游:「顧大人殫精竭慮,日夜期盼皇子早登皇位,救黎明百姓於水火。那樣顧大人就算即刻死去,也再無憾。」楚玉寒:「有恩師如此,我之幸,百姓之幸。比賽結束之前我們不要再見了。」上官游:「是,臣告退。」楚玉寒站在閣樓上看著街上的人,內心的期望和信念又堅定了一點。

  瑤瑤:「蜻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我們被選中進宮,就有可能侍奉皇上,再也不用看客人的臉色過日子,我也不用再與養父的女兒糾纏了。」蜻蜓:「瑤瑤姐,我一直以為你現在的地位會讓你過得比我們自在,原來你也有令你煩惱的事情,但是話又說回來,皇宮真的這麼好嗎?」瑤瑤:「你懂什麼,小丫頭。我很小便出來混,你看到的現在的我,是吃了無數次苦,熬過無數個沒有希望的黑夜,才在這裡站穩腳跟。我為了能夠在眾多美女中脫穎而出,一天只吃兩頓飯,別人睡覺的時候我還在練基本功,整整堅持了四五年,才逐漸與她們拉開距離,但是我知道我心氣高傲,不可能一直只是一個舞女,我老了怎麼辦?跳不動了怎麼辦?聽姐的話,進皇宮是我們這輩子最明智的選擇,不僅錦衣玉食而且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在書上看過用金線織的羽衣,真的是太美了!我要是能穿在身上,這輩子死而無憾。但是這樣昂貴的東西只有皇宮才有。」蜻蜓:「瑤瑤姐,你是不是想多了?會不會皇上只是為了讓我們跳舞助興,並沒有想過要找妃子。」瑤瑤:「愚蠢!」瑤瑤拉著蜻蜓說:「來,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看看你我哪一點比別人差?是身段沒有人家好?還是樣貌比人家醜?」蜻蜓:「不,瑤姐,整個西域要說跳舞,你跳得最好,要說瑤姐的樣貌第二,恐怕沒有人敢排第一。」瑤瑤:「那你還覺得在皇上面前跳舞,就僅僅只是跳舞嗎?舞曲只是鯉魚躍龍門的門,你以為這個機會是誰想得就能得的嗎?沒有十年的基本功,就憑這二十多天,成不了什麼氣候,這次比賽進宮的,非我瑤瑤莫屬。」瑤瑤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說:「我必須通過這次進宮獻舞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若是來日生個一兒半女,那就了不得了。」蜻蜓:「可是侍奉皇上真的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瑤瑤:「不簡單,皇上乃天子,不是誰想接近就可以的,但是我寧願選擇侍奉皇上也不想再取悅來來往往的人。在我眼裡,這些來來往往的人們沒有靈魂。」蜻蜓:「姐妹們來了!」

  瑤瑤看著姐妹們如此懈怠,沒有任何緊張的比舞氣氛,便說道:「你們怎麼都無精打采的,這支舞是要參加比賽的,就像你們這樣懶懶散散的,怎麼能贏得比賽?」荷花聽到此話說:「瑤瑤你差不多了得了,大家跟著你排練到了三更,今天五更天就又起來排了,比賽再怎麼重要,身體也只有一個,要是大家累壞了,你又要重新找人排練。」瑤瑤聽著有道理,說道:「好吧!你們休息半天,下午再接著練。」瑤瑤自己單獨去另一個排練室排練,嘴裡還不停地對著鏡子給自己打氣:「瑤瑤,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加油!我一定可以尋找到自己最佳的表演舞姿。」荷花看見瑤瑤一個人在排練舞蹈,和蜻蜓說道:「她太在意這次比舞了,一旦結果不如人意,我怕她挺不過去。」蜻蜓:「這個你放心,她的堅強是我們有目共睹的,所以即使失敗也不會挺不過去。」荷花:「這次不一樣,和堅強沒關係。是希望,人一旦有過希望就再也回不到原來了,沒有人能在經歷絕望的時候還保持一份清醒。」蜻蜓:「反正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同樣是比舞,和以前一樣,以瑤瑤和我們的實力也能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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