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炒以後方醒悟
2024-09-14 08:00:24
作者: 趙進生
工地上的一點事,在汪工與范思青他們之間的爭吵之中,總算做完了。
曹升這一段時間,因顏梅琳需要照顧,也懶得和他們摻和,公司沒什麼人管他,他樂得自由自在。好在他每天也很自覺,見什麼事需要幫忙,他就主動地去做。反正他是抱著隨時走人的態度,其他人也認為他是這樣的想法。所以即使他這樣別人也很少同他計較。然而,他就是接不到辭退的通知。
顏梅琳更是抱著一副瘸子掉在井裡,任其自然的心態,邊休養著邊等通知。她想:不給工資,反正不走,就這麼在這裡吃你芮勇德的飯。
范思青和汪工他們,在督促煤建工程隊的人做完字牌基礎以後,又讓他們把公路沿線的工地區域內的現場進行了一番整理和大清掃。幹完最後一點事,他們就只能耐著性子等工地開工了。
這個時候,他們卻再也見不到芮勇德的影子了。至於以前說的工地馬上開工的話,不過是一句騙人的鬼把戲。
芮勇德認為自己目前的目的已達到,工地已煥然一新,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原來倒塌的1號倉庫早已清除乾淨。正中間門樓兩旁,「太清集團」四個朱紅大字分別矗立在每個兩米高,兩米長,兩米寬的混凝土墩上。經陽光一照,四個大字熠熠閃耀;同時與公路一線的三座氣勢雄偉的門樓交相輝映。另外,正中間門樓後面不遠處的奠基台上,原來已立的一塊不算大的徽標,這次施工時又把從發展大廈上拆下的那個直徑為一米五的大徽標,也豎立在奠基台上的小徽標後面的混凝土石墩上。使太清的光環,環環相扣,形象光大無比。
工地辦公室雖然是樹皮搭建的,但經過這一次用防火材料板裝飾,效果不同凡響。再加上在牆面上及時地布置了許多的工程上的制度,條例,章程等,使得室內的辦公氣氛更加正規嚴肅。讓人看上去,就會立即聯想到,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規範化的集團公司。
芮勇德覺得,這才是真正做到一石三鳥。第一做了那麼多事,沒花一分錢;第二,外面要債的聲浪突然平息了許多;第三,為公司融資的幹將又紛紛前來。
他坐在如今又布置豪華的辦公室里,吸著煙,吐出一陣青煙以後,想著想著,不無得意的笑了。
在太請公司人心浮動,岌岌可危的時候,他僅僅使出一招,就力挽了狂瀾。他把菸蒂在煙缸里撳滅,雙手支撐在桌上托著腮幫,又開始了他下一步計劃的深思……
每天早上,公司的車按時把汪工與王工送到工地,然後才調轉車頭到公司去上班。
汪工他們到工地辦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泡一杯茶。衛生方面范思青與曹升早已打掃乾淨。他們很愜意地喝上一陣以後,就是到工地作一下所謂地例行巡視。就這樣日復一日,什麼事也沒有的過了一段時間,他們便開始感到了無聊,隨即他們的怨聲多了,牢騷也不斷。
與此同時,煤建工程隊的幾十號人更是群情激憤。他們認為,在工地待了一個多月,只做了這麼一點活,本來說好的是過來建辦公樓的。如今,建辦公樓的動態一點也沒有了,他們就這麼停下等待著,所帶的一點備用金已用完,吃飯已出現問題。
原來說好的砌字牌墩和裝修辦公室,及拆除1號倉庫工作是做完了就付現款的。因為這些雜事是不在他們與太清公司所定的工程承包合同之內,做這些是作為附帶性的,沒想到完工這麼多天過去,連個說法也沒有。他們找汪工問,說工地是范思青負責;等他們找到范思青要錢時,他卻一臉的苦笑說:
「要錢的事,你們要到公司去找茆文,我還沒有那個權。」
他們忍氣吞聲地又只好趕到太清公司,找到茆文以後,得到的是茆文那慢條斯理的答覆。
「你們別急,等老闆回來了,我就告訴他,讓他給你們儘快安排。」
這種踢皮球的方式,把煤建工程隊的人激怒了。他們開始是三五個代表去說,爾後增加到十幾個人,因芮勇德不在公司,其他人做不了主,只能相勸,最後,還是沒有一個結果。
某一天,他們一下子去了三十幾號人,把個太清公司圍得水泄不通,鬧得雞犬不寧。任憑石主任一班人怎麼勸也不聽。如果是人少來了好對付,十八般武藝,哄嚇詐騙都用上,勸的勸、罵的罵,抑或不聞不問,即使你再厲害,到了太清公司,也會把你軟化掉。而如今煤建的人是成群成班的,又是帶著飢餓般憤怒,看樣子誰也不能制止這般勢態的發展。
在這種情況下,石主任不得不把此事向芮勇德進行反映。
「范工,你們是怎麼搞的,這麼多人在工地,連個小工程隊的人都管不住,以後大開工,你們還搞什麼管理?」芮勇德的電話迅速地打到了工地,並且在電話的那一頭大發脾氣:「我給你們講,他們那麼多人到公司去鬧是不行的!太清公司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他們跟你們要錢為什麼不做做工作?你們看怎麼辦?事事都有一個主嘛,你們去找一下他們的老闆,和他們談一談,問他想不想做工程了,要給他們施加壓力,懂嗎?」
范思青木訥地站了好久,才回過神。
「是老闆打來的?」汪工問。
「是的,他說煤建的人在公司鬧事,叫我們找一下他們的老闆說說。」
「我才不管這個事,要找你去!」汪工沒好氣地說:「你不想想,他們老闆是故意這樣做的。叫他們過來建辦公樓,到現在還不開工,人家吃什麼?這麼多人誤得起工嗎?你我都搞過工程,像這個樣子下去,人家不上吊才怪。」
王工坐著看一本雜誌,他似乎在側耳專心地聽他們說著,他無意識地搖著頭笑,一雙眼睛卻沒有離開雜誌,這證明不想參與他們的辯論。
「老闆既然這麼安排了,我想還是看看去,如果他是像你所說的,或人不在,這也不能怪我們了。」
范思青悻悻地說著,人已站起來開始向外挪著步。
他想,跟你汪工也說不到一起,目前,你意見大著呢。老闆到如今沒發工資,你兜著豆子沒去處吵(炒),還是少跟你囉唆為妙。
「出去轉轉也好,省得天天待在這兒無聊,人也沒精神。」王工把書放進抽屜,站起來,衝著一臉不高興的汪工說:「走!就當到外面散散步,開開心而已。」
范思青走在前面,汪工與王工並肩踏步,順著寬闊的水泥路向前走著。
「你看看這架勢,還真的挺氣魄呢。這麼大的工地,三道門樓高高地聳立著。兩旁的廣告式口號多有力,『太清集團』四個大字多顯眼。你看看:公司徽標還立兩個,一前一後、一小一大,竟搞形式想套人進來。這兩個徽標細看看還真像兩個套環。大套環就是他芮勇德;小套環嘛,那就是我們這幫替他打工的了。范工你聽到了嗎?」汪工說完哈哈大笑起來。過一會兒他又無可奈何地說:「看樣子,我們也被他芮勇德套住了。這麼長時間不發工資,簡直就是瞎胡鬧。」
「誰叫我們往裡鑽的,這叫小套加大套,套進來讓你沒法跑。」王工打著趣,調侃地說。
范思青回過頭來,接上他們的話:「這次來,我也沒想到他芮勇德會變得這樣,過兩天我去跟他要工資。」
來到2號大倉庫,他們就問起了煤建工人。
「你們老闆在不在?」
「早就走了。給你們幹的活又不給錢,說開工到現在又沒動。把我們吊在這兒不是騙我們嗎?你們看我們現在吃的是什麼。」
幾個工人從地鋪上爬起來你一言,他一句的說開了。
倉庫中間大門邊,砌著一口大黑鍋,鍋里還剩著一點烏黑焦糊的飯,灶的四周竟是灰炭;僅靠灶台邊的一個鋪面上,亂放著少許乾巴巴發了黃的空心菜和一些老黃瓜。
范思青掃了一眼,勸解道:「我們也和你們吃的差不多,目前困難點,等老闆的錢到了位,大家就好過啦。」
「好過個屁!什麼時候你們老闆的錢到位?」一個工人赤露著上身,從人群中蹭到范思青面前,頭歪斜地問。
「和他們囉唆什麼?我們走!」汪工顯得不耐煩。
正當吵吵嚷嚷的時候,曹升趕了過來。
「公司來電話叫你們過去接。」
電話是石主任打過來的,說接老闆通知,要求他們對煤建所有的人開始清場。
「……但是,你們要做好工作。就說報建手續還沒辦好,過一段時間再通知他們來施工。聽懂了嗎?」石主任在電話那頭作著指示。
「好的,好的!」范思青不停地點著頭。
「王八蛋,拿棍子讓我們打人。」汪工聽了范思青所說,一股無名之火冒出,臉上也露出了憤怒。
牢騷也好,怨憤也罷,汪工他們也只能說說而已。該做的事,在還沒有與太清公司脫離關係之前,他們即使硬著頭皮也得去干。否則,那一點工資你也就別指望拿。
清退工作遭到了煤建工程隊人員的堅決反對,並引發了很大的爭吵。
若干天后,雖然煤建工程隊的很大一部分人都無可奈何地到別處謀生去了。但是,范思青他們也因為這一件事被芮勇德扣上了一頂「辦事不力,無端鬧事」的大帽,並讓石主任和茆文上工地宣布對他們的辭退令。
當聽到這一消息,范思青兩隻眼睜得大大的,一張嘴半天也沒有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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