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狂風逞凶

  水火無情風更凶。這水，就是暴雨。這風，則是龍捲風。

  傍晚，京小亮正在家裡給爺爺京大河捶背。突然，樹葉、雜草等順著地面「嗖嗖」飛起來了。京小亮抬頭一看，遠處的天空，烏雲密布，像飛舞的巨蟒吊在半空中，又像是快速搖擺的大象鼻子，魔鬼似的滾滾而來。

  瞬間，暴雨如注，傾盆而下。

  京小亮站起身來，披上雨衣，急忙跑出家門。

  「小亮，下雨天，是人都知道往屋裡跑，你……你怎麼往外跑？」京大河大聲叫喊著。

  京小亮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對京大河說：「爺爺，你在家把門窗關緊了，我去看看供電設備受沒受損失。」

  「你這孩子，供電設備受到損失，整個美女屯都會停電的啊。」

  京大河跺著腳說。

  龍捲風來得太突然，太猛烈。暴風雨太無情，抗日山山腳下，一片洋槐樹被大風颳得東倒西歪，還有幾棵洋槐樹被連根拔起。

  有的樹被攔腰折斷，折斷的洋槐樹壓向高壓線路，導致高壓線斷了，電桿倒了。

  這場龍捲風裹挾的暴風雨，致使10 千伏運美線線路跳閘，美女屯全村斷電。

  「夜戰龍捲風！」望著遠去的龍捲風的背影，京小亮握緊拳頭，恨恨地說。

  大運河縣供電公司值班領導宣布成立夜戰龍捲風臨時搶修指揮部，並接聽著一個又一個打進值班室的電話，發出去一個又一個指揮搶修命令——迅速查找故障點，連夜搶修，快速送電。

  京小亮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凡之夜。

  搶修車行駛在大路上。搶修車裡，每個人身穿衣袖上標註著「國家電網」工作服。

  美女屯受災嚴重。

  搶修用的電線桿、導線等物資被裝進搶修車。

  搶修車緊貼著玻璃的刮雨器左右忙碌，一刻也沒有停止。

  大運河縣供電公司臨時搶修指揮部的值班電話響了，一個又一個事故點匯報到搶修指揮部：10 千伏運美線抗日山分支線3號杆至4 號杆之間斷線；10 千伏運美線22 號杆被倒下的洋槐樹砸斷導線。

  事故就是命令。在現場，京小亮加入搶修隊伍，忘我工作，不顧疲勞。

  京小亮冒雨登杆，修復被龍捲風損壞的高壓線路橫擔。

  搶修隊員忙碌著，挖杆坑、立杆，校正傾斜的低壓電桿，更換導線，搶修被損壞的高、低壓設備和線路。

  夜幕中，手電筒捕捉著一個個激動人心的瞬間，耳邊不停地響著搶修人員奔走的腳步聲，急促的喘息聲。

  搶修車上開啟的照明燈下，將近古稀之年的京大河配合搶修隊員加入搶修隊伍，他正在埋頭清理10 千伏運美線22 號電桿附近傾倒的樹木。京大河雙手握著手鋸，刺啦、刺啦……拉鋸的響聲，在夜幕中傳得很遠很遠。

  忙得不可開交的鄭荷花，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被雨水和汗水浸濕了，頭上、臉上的汗水順著鼻尖往下流，她始終沒顧得上擦一把。

  搶修突擊隊順利清理完傾倒的3 棵樹木，緊接著便投入到線路架設工作中。

  搶修突擊隊成員踏著泥濘的田間小路，艱難地行走著。

  搶修，並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特別是在暴風雨過後的夜間搶修，更是難上加難。

  京小亮猶如泥猴子一般行走在泥濘小路上，疲憊不堪。

  鄭荷花拎起一個工具包，系上保險帶，抓起保險繩，拎著登高腳扣，向15 米高的10 千伏運美線22 號電桿靠近。

  京小亮三步並作兩步走，急忙攔住鄭荷花：「荷花，你就別再添亂了，你的心意我領，登杆作業是一項技術活，你沒練過，沒學過，怎麼能夠讓你登杆搶修，出現意外誰負責？」

  夜，依然漆黑一片，搶修，一分一秒也沒有停歇。

  手電照著的光線里，鄭荷花撇著嘴說：「怎麼，瞧不起我，你們能幹的事，我就不能幹？」

  「不是瞧不起你，我說了，登杆搶修是技術活，只有專業人員才能幹。」京小亮耐著性子說。

  「時間不等人。美女屯的鄉親們急等著用電。」鄭荷花命令似的說。

  「我心裡比你還急。」京小亮繫著保險帶，抓起保險繩，拎起登高腳扣，消失在夜幕中。

  在另一處搶修現場，傾倒的樹木壓在導線上。

  搶修負責人指揮搶修，分工明確。

  京小曼也加入搶修隊伍中，正集中精力清理樹木。事故現場，一片狼藉。

  剛剛過去一根煙的功夫，京小曼臉前的樹木已經清理結束。

  「我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無限的盡心盡責之中去，從他人的幸福和社會的文明進步中，實現平凡人生的不平凡價值。」這話，是京小亮的座右銘。在更換一根折斷的電桿時，京小亮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演說鼓勁，「人活著，就應該像電線桿子一樣直立做人，在暴風雨中寧折不彎。」

  當天深夜23 時58 分，所有受災線路全面恢復送電。

  一場暴雨，一場狂風，一場災害。一場搶修，一場拼搏，一場精神的洗禮。夜戰龍捲風，搶修隊員豪情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