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2024-09-14 14:45:42
作者: 彭友懷
槐花城經濟迅猛發展,造就出各行業有影響的人物,胡浩就是其中一個。這小伙子一來到槐花寨就如魚得水、大顯身手,憑藉自己的才華,他走南闖北,國內國際都稱得上非常有名氣的推銷員,憑藉自己的才華,論名聲不比祥子小,公認的推銷大王,不少產品銷售到國外去,幾乎哪個部門都有用著他的時候,槐花城裡他是大紅人。
政府辦公室有他一席之位,特區對外開發辦主任,有一套任他使用的人馬。這方面胡浩比祥子精明,在編的國家幹部,公司這邊又是副總經理。
寨外別墅區,北頭最大那套宅院就是胡浩的,修建得別具一格,讓你看了眼花繚亂、耀眼奪目,裡邊有花園、游泳池,假山真水,但也只他父母在裡邊住,據說他真正的家,在南洋,愛人是馬來西亞姑娘。
因為忙,胡浩很少在家多呆,他剛到家,屁股還沒坐熱乎,就有人來接,此人不是別人,特區公安局長洪大親自登門,給他接風。
洪大最近從交通局,調到公安局當局長,在槐花城也是數得著的人物。
「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洪局長拉起胡浩就走,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當然,倆人有這個交情。
洪大和胡浩的關係,是通過賈中貴結識的。起初胡浩聽說過,這個洪大老爺可不是一般人物,這個人,是從各個行道裡面滾打出來的,樣樣精通,樣樣精明,上上下下黑白兩道全走得開,開始胡浩對此人也多加了小心。可來往幾回,並不像傳言說得那麼難聽,反倒給他的印象,洪局長卻是個很仗義的人,也很是堅持原則的。倆人雖不常在一起,但電話每天至少打一個,就是胡浩在國外,他也打去電話,問候幾句。而且他不在家時,家裡的事情,洪局長照顧得特別周到,領他爹媽去吃飯,給送輕音樂招待票,該走的來往他給墊付,樣樣事用不著胡浩操心,洪局長全給辦妥妥的。時間一長,胡浩倒覺得洪局長這人不錯,不像外邊傳得那麼壞,一來二去,倆人就成了好朋友。
洪局長車拉著胡浩,在高速公路上一直向北駛去,大約跑了兩個來小時。
「喂,我說洪局,吃什麼國宴跑這麼遠?」胡浩猜不明白,打趣地說。
「馬上就到,出來了,就聽我的,湖北大閘蟹味道絕了,今天領你去品嘗品嘗。」
車開到省城跟兒一個小鎮,路過一家開關廠,向里走右拐再向里走。
洪河跟前一個僻靜地方,高牆大院,門口有警衛把守。不用下車,看一眼車牌照號,大門便打開。
整個院落,暗紅襯綠色的燈光,似明又暗,給人一種神神秘秘的感覺。
進屋是一個大廳,給人一個朦朦朧朧的幻感。燈紅酒綠,滿屋裡飄蕩著幽雅的樂曲,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一對對男女如醉如痴地晃動著舞步。
類似的地方,胡浩在外邊也去,不過很高雅,一般都帶著自己的太太或者是要好的朋友,會客交友,辦理事務,應付場面而已。他似乎覺得,這裡好像多了點什麼?有那麼一種朦朦朧朧說不清楚的味道。
燈紅酒綠中,走出一個眼睛裡藏著笑的女人,熱情得讓你不好意思。
「洪哥,你可有幾日子沒來,真的好想你喲,怎麼才來呢,我當是你把這兒給忘了。」說著,她一雙手摟著洪局的臉,輕輕地拍了兩下。
洪局長拿下那女人的手:「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胡總經理。」接著又轉過身向胡浩介紹:「這位大閘蟹酒店老闆夜來香女士。」
「歡迎歡迎,知道和洪哥來的,沒一個簡單人物。」說著,女老闆向裡邊喊一嗓:「姐妹們,請二位老屋二號,今天我請客。」
倆人被引進一個房間,裡面也沒有什麼擺設,一鋪炕,炕上一張方桌,地下桌上有一台電視,一套音響,很簡單,也就如一般家庭里的擺設。
不一會,走進來一排小丫頭,年齡都在十八九歲,個個秀氣水靈靈,臉上帶著笑模樣。
「胡老弟,喜歡哪一個自己選。」
「喜歡,幹什麼?」
「喝酒啊,你願意幹啥就幹啥唄。」
走南闖北,知名酒店胡浩也常去,也有女服務生給倒酒,然後就站到一邊規規矩矩候著,這裡場面他有些陌生,表現出很是侷促的樣子。
沒等胡浩說話,一個精巧的小丫頭就飛走過來了,就宛如總在一起的老熟人。
「我來伺候這位哥。」說完,也不管對方如何反應,挨著胡浩親近地坐下來。
不一會兒,女老闆走進來,隨手關上門。「讓他們招呼去,今個我啥也不干,專陪我洪哥。」說完在洪哥的嘴巴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胡浩先前總忙著沒頭沒腦的業務,哪有時間做以外的事,他從沒享受過像今天如此的待遇,太熱情了。在家裡時太太也曾對自己親熱過,也做過許多動作,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當著眾人的面連啃帶抱,旁若無人。
不一會兒,胡浩臉上浸出了汗,不知如何是好。一邊洪福貴憋不住哈哈大笑,推開女老闆貼過來的臉。
「胡老弟,瞧你還海內外跑,就這一套歡樂的事情還沒學會,什麼年代了,還那麼縮手縮腳,輕鬆輕鬆嗎,社會是多元的,沒有快樂生活就是一潭死水。」
胡浩不覺得洪局說的是哪套哲理,但此時,小丫頭在他身上胡亂地摸動著,弄得他心裡痒痒的,滿臉上火燒火燎,心裡邊有逃避的意思,但身體沒打算動。不知道什麼氣氛,哪一種刺激,抽動了他哪一根神經。
大閘蟹上來了,紅紅的蓋子,胖乎乎兒,啃一口鮮白嫩肉,真好吃。這蟹顯然只用清水煮的,多說也就放了一點兒鹽而已,簡簡單單,它怎麼就這麼好吃!
酒上來,倒在杯子裡,淡淡的紅色,似乎好像還發著綠光,就這種氣氛也足能讓人陶醉。胡浩一口把杯子裡就喝下去,甜絲絲,暖烘烘,回味無窮。說起來這酒也怪,跟著思想走,隨著氣氛轉,在外邊法國酒英國酒什麼酒沒喝過,惟獨今天這酒味道特殊,特別入口。
小丫頭髮了瘋似的,多情得很,她連喝兩盅酒,臉上泛紅,扯開胡浩的衣服,把臉埋進胸里去好像醉了,一陣過後,弄得胡浩熱血沸騰。
女老闆努了努嘴,晃了晃披散的頭髮,極輕聲地說:「下一個節目?」
洪局搖了搖頭,揮了揮手,他自有目的。兩個女人都下去了,把胡浩弄得空蕩蕩的。
屋裡就剩下他兩個人喝酒。「胡老弟,知道今天我們為什麼來這裡嗎?」
胡浩看著洪局長,想了好一會,心裡頭仍然猜謎,搖了搖頭,不明白。
「我們槐花城起步早,發展得快,人所共知。但是,就是缺少這個娛樂場所,沒有快樂的地方,就沒有生機。」洪局長非常慎重地對胡浩說。
「生機?」胡浩琢磨著自言自語:「槐花城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不是挺好嗎。」
「挺好,錢呢?我說是賺外來人的錢,賺到我們那裡去的外國人的錢。」
胡浩似乎還不大清楚,坐那裡愣神。
「好了,我們走,再帶你去一個地方,這個人你熟。」說著洪福貴跳到地下,抖抖衣服,胡浩也跟著下了地,倆人一先一後來到外面。
「喂,這頓飯得多少錢?」胡浩隨便問。
「多錢,要花的話,得千八的吧。」
「這麼貴,就一盤水煮蟹?」
「貴?和你說,這才剛剛開始,還有節目呢,再呆一會兩千也不夠。」
車又往北行駛,不大一會來到城裡。穿過鬧市區來到不夜城,一條大街東西馬路,商場、影劇院、娛樂大廈、保齡球館應有盡有,燈火通明。
他們把車開進一家五層樓跟前停下,招牌上變色閃光燈照得分明,上面寫著:雲霞桑拿洗浴中心。
乘電梯來到三樓走進第二道門,裡面的世界頓時變成了另一番模樣,整個一個浩瀚的大廳,四周牆壁全鑲上立體的大鏡子,走進去的人,便立刻被融入到裡邊去。鏡子上面刻畫著各樣的裸體美女便立刻活動起來,宛如人一邁入門,就進入眼花繚亂的美女群中,而且都是像在搶抱的意思。圖形千姿百態,活靈活現跟真人一般,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來此處洗桑拿全是些有身份的人,否則想進來也難。往裡走是一個台案,便有許多個頭差不多,體態勻稱的美女進進出出,各個花容月貌。
倆人剛坐下,從裡邊走出一位年齡稍微大一點兒的女子。高跟鞋,挺胸抬頭風度翩翩,穿一件鑲著金線的黑色旗袍。
「哇,洪局來了!」正待熱情,忽然看見了胡浩。「唉呀呀胡浩,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古董,永遠不會踏入我這門檻,今個怎到這個地方來了?」
胡浩一眼就認出來,是王芳?是她。自從那次同學聚會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洪局長接過話:「怎麼,你老同學來了,還不好好招待招待?他可是頭一次來,稀客。」
「就你油條,裝什麼大嘴說客,我說不招待了嗎。」說著王芳過來擰了洪局長一把。
「王芳你在這兒?」胡浩問。
「不知道了吧?你除了做生意還是生意,人家這裡當老闆了,才多長時間,腰包里揣不下,咔咔響的票子往出直淌,隔夜不見成富婆了。」
「喂,我說洪局長,你嘴能不能幹淨點?哪有個局長的樣子,倒像個掏廁所的。」
「好好好,不說了,今個就玩來了。」
「好,還是老規矩,你們是洗是拿,全都由我來消費,其它的事?」她瞅一眼小屋又含糊地說:「我哪裡知道,還是老規矩,那叫自作自受。完了樓下吃飯,我設宴請客。」
兩個小時以後,倆人洗完了,舒舒服服從裡邊出來,過來一位小姐告之:「樓下貴賓閣備下酒宴,請二位過去,我們老闆請你們在那裡等候。」
貴賓間倆人喝著茶,聊著當前槐花城發展形勢,王芳從後門走了進來。
「來吧,伸筷,便飯,我們都不是外人,農村人講話,打開窗戶說亮話,咱邊喝邊嘮。」王芳說著夾一隻野生鮑魚,用筷子剜一下,放到嘴裡去。
席間洪局長問胡浩:「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胡浩不理解。
「怎麼,你胡浩多聰明的人,我領你跑出來一夜,就沒發現我的目的?」
「哎,你就直說好了。」胡浩猜不出洪大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那我就直說,我們槐花城哪樣都搞不錯,就是缺少些類似的東西。你想想,這麼一大塊收入,本來是到槐花城去的人,晚上卻都跑外地玩去了,跑到別的地方去消費,這不是明擺著把錢往外扔嗎。」
「你是說……」
「對,就是。話挑明了吧,今兒在這王芳也不是外人,我就敞開說,槐花城也得有個娛樂消閒的地方,經濟文化娛樂,全面發展嗎。」
「你的意思要干?」
「不是我要干,而是必須得有,必須發展起來,必須得有人去幹嘛。」
「那你的意思是?」胡浩多少明白了一點點。
「我琢磨過了,這個事,惟有你出頭才能成。」洪局長態度認真地說。
「你是說讓我干?不行不行,我事多忙著呢,哪裡有時間扯這份子。」
洪福貴端起酒杯喝一口說:「你小子挺尖挺怪,怎麼轉不過彎子,怕錢咬手啊?再說,生意上的事,還用得著你親自露面嗎。七大姑八大姨子,哪個不行。」
胡浩想了想,反過來問:「喂,我說你洪老兄指給我招,你呢,你怎麼不干?」
「我,哈哈哈,這等好事情,當然得有我一個,不過我們兩個人不能出面,都是後台老板,還有你這個同學,人家可是從這行里趟出來的,我們合起來,錢還不大把大把往兜里揣?」洪局長說著瞄一眼王芳。
「你說呢,王大老闆。」
「我說啥啊,大家都不是外人,發財賺錢的大好時機,俗話說過這村沒這店了,得干。我是磨道驢,聽喝,不是吹,幹這一行我有把握。」
幾個人邊吃邊喝,粗框框細琢磨,如何起步,怎樣發展,研究出一套具體方案……
槐花城壯大了,農村變城市。但對祥子而言,反覺得力不從心,許多事情無從著手,總不那麼順暢。
早晨,賈中貴特意來找祥子,商討米業公司領導班子一事,如果按照自己設計好的意圖,必須做好祥子的思想工作,否則就實行不了。
祥子本想自己兄弟老五夫妻倆都學糧食專業,這幾年在酒廠負責糧管,有實踐經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賈中貴的意見不同,河口糧庫解體,一整套領導班子沒地方安排,正好可以派到米業公司。
「他們也是糧食部門,多年的領導幹部,雖然過去存在些問題,但也是受大氣候影響。再說了,槐花城這麼多企業都是你們家人管理,影響不好,別人會有不同意見的。」賈中貴向祥子提出自己的看法。
從大局出發,也罷。既然內行人有,還考慮那麼多幹什麼。可是祥子最擔心的是,建米業的銀行貸款,都是由他簽字總公司的名義擔保,一旦出現問題總公司是要承擔責任的,他祥子是要負全部責任。
原河口鎮糧庫一把手,郝祝寶走馬上任,當上槐花城米業公司總經理。
每人都有三分運,人走時氣馬走膘,這人吶,趕上時運來臨,步步順,想擋都擋不住。
郝祝寶那邊糧庫解體,因禍得福,鍬稿沒動,剛處理完散後工作,這邊就登了位。老行當新地場,鳥槍換炮,新建的糧食儲備庫,附加米業公司一套全自動碾米生產線,日本進口設備,米業公司比原來的河口糧庫大上十多倍,夠規模,夠排場。郝祝寶坐上這兒的一把手,心裡高興。
按說郝祝寶早該下台,三年前,上邊糧食部門就發現,河口糧庫有問題,糧食數量有很大虧空。原因從一個糧販子在外地被抓起來,調查口供,從河口鎮倒出的糧食就有十多車皮,把好糧當做陳化糧處理。然而河口糧庫帳面上,糧食又不缺那麼多。正要詳細清查,天公作美,去年這地方漲一場不大的水,偏偏河口糧庫的帳目被水全給泡爛,糧倉也讓水給沖壞了,通通報天災帳,無憑無據無從查找。
本來郝祝寶自己知道,有關部門正準備清查就要完蛋了,可這場水救了他的命,沖得他死裡逃生,一身清白,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郝祝寶上任之前,祥子借來五百萬周轉資金,郝祝寶接任後又貸款五百萬元啟動資金。還是攤子大有聲望,好活動,而且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
郝祝寶會享受,上任不久,槐花城汽車貿易中心買回一台大林肯轎子,烏黑錚亮。
車是什麼東西,胯下坐騎,提高自己的身價,也代表著一個人的身份。徐家哥幾個不是有奔馳車嗎,不好使,大林肯總統級別,槐花城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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