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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又見昔日風采

2024-09-14 14:48:22 作者: 彭友懷
  一

  收穫的季節,滿載著金黃稻穀的車輛,不斷地行駛在通向農場的大道上。雜交水稻終於在這酷熱的赤道線上種植成功,畝產達到一千六百斤。而且米質特別好,在南洋島引起極大的轟動,很快獲得國家重視。

  這裡天熱,水稻畝產量四百斤就算好收成。不間斷地培育試種,中國專家輪換著在這裡研究指導,祥子的臉已經曬成了黑人,成了地道的農民相,不過糧食產量終於翻了四番。就雜交水稻這一塊,農場就多收穫一千好幾百萬人民幣。不得了,這可是有史以來重大創舉,祥子在這裡又成了知名人物。

  農場裡一片歡騰,天堂島總統接見祥子,農業部獎勵他一台悍馬牌大吉普車,當然為了有效行駛各樣不好走的路,方便工作。年歲半百的祥子又在這裡名聲大振,很少人不知道。祥子榮獲這兒的稻米王稱號,一時間,南洋島上一提起糧食,一談到水稻,很快就會聯想到祥子。

  依洋母親突然來電話:「中國發生非典,一種非常可怕的傳染病,已經限制出入境,所以暫時還不能到中國去。」新的情況告訴依洋,她在牆上劃的道道兒白畫了。

  哪裡受得了時間的無期限延續,她找祥子,要求結婚,立刻就結。

  「你都多大了?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我都成了什麼樣子?我發現自己都長了白頭髮!難道還讓我們等到死不成?」依洋終於不能再忍受下去,跟祥子發起脾氣。

  依洋的母親也給祥子通了電話,語言很簡單:「結婚吧,不必再等我們,現在是什麼時代,父母的意見只作為參考,你們的年歲都不小了,我還準備抱孫子呢。」

  父母已經發放通行證,還有什麼可說的?但是祥子,這個死尿憋子永遠做不了酒壺,他滿心樂意卻拿扭著,他此時正在搞涼棚種菜、自然降雨、自動捲簾工程,忙得很。

  他只是和依洋商量,其實心裡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如果依洋執意要立刻結婚,不再允他時間,那就依著依洋的想法辦,她說什麼時候結婚就什麼時候結婚。

  「最後再允我半個月時間可以嗎,就算我求你了,只半個月,完了我有得是時間。」他只是商量的口語。

  誰知道依洋會突然發脾氣,也許她過於急切,把憋悶在心裡好幾年的怨氣都發泄出來。

  「難怪人家都叫你唐僧兒子,你連太監都不如,和你的事業去結婚吧,明天我走!」

  祥子沒跟她計較,小孩子,發一頓牢騷很快就好,不行就依了她,選個日子結婚。

  臨出門時他還很和藹地說:「我到農場交代一下就回來,依著你的想法就是。」祥子出去了,開著他那台悍馬大吉普,心想:晚上回來再和她商量,她說怎辦就怎辦。

  農場裡有事,也許和依洋倆人說什麼已經習慣,他忙起來就把什麼都忘了。

  整整三天祥子才趕回來,誰曾想依洋真的走了,只給他留在桌子上一個字條。

  「我走了,到媽媽那去,親自去找母親,最遲半月後和她一起回來。」

  祥子回到家裡,屋子裡少了人,立刻顯得空空蕩蕩的。他有些後悔,自己整天瞎忙活,對她太冷淡,關心得不夠,否則,依洋絕對不會走的。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老掉了,和依洋形成了代溝?他悔恨,給了自己一巴掌,捏起拳頭活動著自己的胳臂,滿身的肌肉,有使不完的力氣,心裡念道:怎會呢,論體質一般的小伙子也不行。女人的事也一定不會軟弱,想起女人,他大概已經忘掉了,此時竟也覺得火燒火燎,空蕩蕩的,真是,依洋在時自己管幹什麼的,他後悔,難怪依洋罵他是和尚。

  但是沒過一天,他就挺不了要給依洋的母親打電話了。可是沒人接,一連三天,一個禮拜,想起來就按一回電話,但可是都沒人接聽。

  終於有一天接通了電話,是依洋的聲音,聽得出來她的情緒很低落。

  「不知道我的哪一句話說錯了,母親突然反對我們的婚事,他老人家讓我氣得住進醫院,不過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說服她同意的。」

  因為不太高興,依洋的情緒也很低落,他們沒說幾句話依洋就把電話撂了。

  也許怨我太冷淡,對她女兒不親熱吧?他猜想著,不用說話,明擺著自己做得不夠好。

  不過有時候他也暗自安慰自己:問題不大,我的慎重是對她負責,到時候解釋清楚就可以了,開始的幾天,也是因為忙,他沒太往心裡去。

  依洋的走,他的心境似乎好像暫時淨下來,少了不少顧慮,可以一心撲到他的生產計劃中去。

  當然他了解依洋,他深知依洋是愛他的,她會說服她母親,很快就會回來。農業這塊一定要再接再厲,搞出個全面發展,主要是蔬菜水果類,熱帶地區缺少許多中國有的東西,冷的地方的食物,他還準備在涼棚里安裝空調,在提高產量上也有很大發展空間。可能的話,一年,多說兩年,在南洋島開一個連鎖式中國食品商場,那可是對多方面都有益處的事。

  他想得很美而且很周全,並立刻付諸行動,一忙起來就更把什麼都忘了。

  有一天,他把試種出來的這裡沒有的茼蒿菜,拿到自家小飯館裡增添涮菜,幾天下來,客源大增,每張桌子人都坐滿滿的。不少中國人特意跑很遠來吃,老外也覺得味道新鮮,一時間來吃火鍋的人火爆,得排號等座位。

  興奮與空閒之餘,他突然想起依洋,大概有很多天沒給她打電話了吧?自己這個人也真是夠可以的,還怨丈母娘有意見?瞎忙起來,會把正事忘得一乾二淨,太不地道,而且得說太也過分了。他趕緊拿起電話。


  飯店裡有空調,舒適涼爽,一點也不熱,可他按電話鍵卻把自己忙得通身是汗。不是累的,是急的,電話打通了沒人接,後來乾脆打不通,他感到非常沮喪,特別失落。

  這一天下午他什麼也沒幹,每隔幾分鐘就打一次電話,可是對方就是不接,他的心沉重起來。為什麼不接電話呢?他努力地回憶起自己的過錯。

  是啊,自己對她也太原則了,哪怕是摸她一下手,給她一個眼色,或者是跟她說一句多少有些溫柔的話,也算是一個親熱,可是自己連這一點也做不到,簡直就是塊木頭,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病了嗎?

  的確也是有點怪,對於人在一起交往,其產生的效果各不相同,他覺得和大家在一起時,話也說得很隨便,動作起來也很自然,不存在有任何顧慮。可是惟獨和依洋在一起時,總是受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不知道什麼原因,精神上的限制,很受侷促。

  有幾次他壯著膽子,一定要吻她一下,可是說什麼自己也做不到,沒那個勇氣,似乎暗地裡有什麼東西給予自己強力的牽制,事到跟前就是不能動,有一種極度惶恐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愛吧?不知道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真是有一種說不明白的感受,甚至到多瞅一眼心都突突地跳,宛如做了壞事一般,對於自己,依洋好像有一種魔力處處局限著他。

  電話還是要打的,這些日子他什麼也沒幹,所有的事情都沒心去想了,也沒意思去做,心裡總是鬧鬧哄哄,像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鎮靜下來又什麼事情也沒有。他想,不會發生任何事,但他只是滿腦子都是空虛。

  他一直在打電話,越是打不通,心裡就越沒有底,就越想問個明白。話機里已經告訴他:「對不起,這個號碼是空號。」可是他哪裡肯信!

  不能是她已經改變初衷了吧?他胡亂猜測著想。不能啊,他太了解依洋,她對他的感情,她絕對不會,即便是她的母親堅決不同意,她也不會打消對他的愛,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她有病了嗎,住進了醫院,連打電話的精力也沒有?不可能,至少更應該有個回音,用不著隱瞞的,依洋也不是喜歡隱瞞事情的人。

  再不她們走了吧?到了別的地方去,也不可能,到哪裡都可以來電話的。那麼她們那裡發生了戰爭?有恐怖襲擊,被綁架了嗎?也不可能,他每天都看新聞,是有這方面的報導,但和她們挨不著邊。

  依洋毫無音信,已經把祥子生活中的一切都攪亂套了,幾乎影響著他所有的工作計劃。

  農場裡來一個財務主事,不是主要領導,遞給他一篇帳頁和一個轉帳戶頭,說:「財務主管指示,這是轉過來給您的,按糧食增產的百分之七十歸您。」

  他接過帳單,看得明白,在屬於他的戶頭上,有約等於兩千萬人民幣的錢。

  祥子迫切要知道依洋的情況,有些焦急地問:「你知道有關於你們老闆的消息嗎?」

  那個財務主事愣愣地搖頭:「真的不知道,就連您都……我們怎會知道。」


  「那麼你知道老闆的電話號碼嗎?」

  仍然搖頭:「我們只負責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從不過問那些不該知道的事。」

  祥子不再問了,來的人官太小,什麼都不知道。不如馬上就到農場裡去,場長一定會知道,最起碼也得知道她們的電話號碼和一些最近的消息,於是他開著吉普車向農場駛去。

  場長是馬來西亞人,和中國人沒什麼兩樣,四十出頭,總戴個眼鏡,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和祥子關係不錯。

  「您可知道依洋的消息嗎?」他和眼鏡場長一向很好,直截了當的問。

  「知道啊,是她吩咐我給你立個帳戶。」眼鏡廠長沒多考慮如實回答。

  祥子立刻來了精神,幹嗎不早來這裡問個清楚,坐家裡胡思亂想些什麼?

  「那你一定知道她的電話號碼了。」

  「這個?」眼鏡場長顯得非常尷尬,努力在回想著什麼。「對不起,我們這裡有個嚴格的規定,老闆的聯絡信息,不允許隨便亂說。」

  「我也不行嗎?」

  「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祥子很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規定呢?依洋這一家人真是怪怪的!

  照樣是毫無音信,照樣得坐在屋子裡猜測,祥子仍然是一點干別的心情也沒有,滿腦子裡閃現的都是依洋的影子,不知道她們娘倆到底想幹什麼?

  思來想去找不到答案,如果依洋要徹底的和我分手,為什麼還轉給我帳戶上那麼些錢呢?如果不是,為什麼又中斷消息?猜不出個所以然,把祥子的腦袋憋多大。

  大概是全力要我安下心來做事情吧?祥子腦海里突然出現個這樣的判斷。

  消沉了許多日子後,他終於找出來這麼一個糊塗的答案,也許是對的,也許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不過反倒也能讓他多少有一點暫時的安心。是的,無論如何不能這樣無端的把時間都耗費下去,事情還有許多等著他去做,該乾的還是必須去干,實在不行,過一段時間,把這裡的事情做出了眉目,就親自去她們那裡一趟,事情就全明白了,也許……是她的母親在故意考驗著我吧,這可不是一個一般的家庭,踏入這個門檻是有很高的標準的,他這樣胡亂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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