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軍中小試

  到了瀋陽，彭以軒、嚴小樂帶著商立言的信去東北軍找於雪中將軍，於雪中將軍看了商立言來信後非常高興，對彭以軒說：「立言推薦的人，肯定錯不了。我看立言信上說，你武功基礎深厚，師從海覺法師和徐真師傅兩位大師，想來軍中一番作為？」

  彭以軒說：「報效國家，正是我輩責任。」

  於雪中將軍說：「好。好男兒當有此志向。這樣，我介紹你們去大帥的特勤大隊，立言兄之前給我打了電話，我已經與特勤大隊協商好了，彭老弟任中尉排長。這個小兄弟先從士兵干起。」

  彭以軒回答說：「謝於將軍栽培，以軒定不負於將軍厚望！」

  彭以軒沒想到去特勤大隊報到首先看到的是火車上相遇的高占寬。高占寬在特勤大隊當副官。見到彭以軒，格外高興。他拉著彭以軒的手說：「真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你能來這裡我太高興了。」

  彭以軒也很高興，「占寬兄，給我介紹一下特勤大隊的情況。」

  高占寬說：「特勤大隊是張作霖大帥下面一個獨立的團級單位，全稱為東北軍特別勤務大隊，也是大帥最喜歡的一支隊伍。由各種具有專門技能的人員組成，特勤大隊可以說藏龍臥虎、高手雲集，主要完成大帥交辦的各種特殊任務。這裡的待遇也是東北軍最好的。」

  聽了高占寬的介紹，嚴小樂面有難色，對彭以軒說，「哥，我什麼都不會，這可咋辦呀！」

  彭以軒對小樂說，「不用怕，有我和占寬，你慢慢就會了。」

  彭以軒剛報到，特勤大隊副大隊長湯曉軍就找上門來。

  這是一個長得孔武有力的男人，走起路來帶著風，說話嗓門特別沖，他進門之後瞟了一眼彭以軒，說：「哼，什麼人這麼特殊呀，是將軍的親戚還是大帥的乾兒子。我們跟大帥槍林彈雨中拼殺，當了好多年的大頭兵才混個一官半職。你他媽一來就是中尉排長，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呀！」

  彭以軒即站直了身體，「長官好！彭以軒向你報到。彭以軒投軍只圖報效國家。承蒙長官抬愛，並未有任何非分之想。」

  湯曉軍對彭以軒的話並不買帳，他是見慣了死亡和流血的軍人，就是在張大帥、於將軍面前也是有啥說啥、快人快語。他對寸功未建就升官的人尤其看不起。今天來這裡，就是想找彭以軒的碴，出出心中的惡氣。他罵罵咧咧地說：「這年月真他媽讓人難以理解，什麼烏龜王八蛋來了都能做官。」

  彭以軒聽出來了，對方的火藥味很濃，是來找事的。彭以軒很冷靜，對方說的話雖然無禮，卻也在理。自己寸功未建，一下子成了中尉排長，別人肯定以為其中有許多貓膩。

  「長官，我也沒想來當官，如果你不同意，乾脆讓我當個士兵吧！」

  湯曉軍以為彭以軒在賭氣，火氣更大了，「小子，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背景，老子就是心裡不痛快。老子憑本事吃飯，最看不慣走關係沒本事的人。如果你真有本事，就跟老子比一比。」

  「比什麼？」彭以軒有點不明白。

  湯曉軍用手拍了拍腰上的槍，「比什麼？小子，告訴你，這裡是特勤大隊，玩刀耍槍要的是真本事，比射擊，比拳頭，比打仗的時候哪個敢拼命。小子，你有什麼本事可以拿出來比一比呀！」

  彭以軒回答說：「長官，我不會用槍。這樣吧，如果要比，你用槍，我用飛鏢，可以嗎？」

  湯曉軍不由得哈哈大笑，大聲喊道：「好呀，兄弟們，你們都過來見個證，我要和這小子比劃比劃。」

  聽說湯副大隊長要和新來的人比賽，特勤大隊呼啦啦來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他們中許多人和湯曉軍是戰場上的生死兄弟，知道湯曉軍的脾氣，也知道他的本事。湯曉軍在一幫人前呼後擁下，來到了營房外。彭以軒和嚴小樂也只好跟了出去。

  湯曉軍走著走著，突然拔槍在手，對空一槍，二十多米遠樹枝上的一隻小鳥應聲落地。槍聲震驚了樹上的鳥群，只見許多小鳥驚惶失措撲愣愣往四周飛去。

  當一幫兄弟正在為湯曉軍喝彩之際，彭以軒縱身一躍，一支飛鏢「嗖」的一聲飛上了天空，轉瞬間兩隻小鳥從空中墜落。一鏢兩鳥，才為湯大隊喝彩的人，立馬驚呆了。特勤大隊雖然高手如雲，這樣的功夫他們還是頭一次看見。

  湯曉軍也愣了一下，看來他低估了這個新人的實力，這傢伙看不出來還真有點本事。湯曉軍不想就此收場，他雙手一拱，「嘿嘿，彭老弟身手不凡呀！不過就憑這點本事，戰場上也算不了什麼。我們再比點其他的吧！」

  彭以軒平靜地回答道：「謹聽長官吩咐。」

  湯曉軍看了看彭以軒略顯單薄的身體，笑著說：「怎麼樣，我們各畫一個圈，你站在你的圈裡，我站在我的圈裡，各自拉繩子的一頭，誰被拉出了圈外，誰就輸了。」湯曉軍的力氣在特勤大隊是出了名的，他自信這一招定能穩操勝券。

  彭以軒笑了笑，一臉平靜地說：「好呀！不過長官我也有個建議，你可以再加四個人和我一起拉，如果我輸了，長官願打願罰悉聽尊便。」

  湯曉軍聽彭以軒這麼說，冷冷一笑，「奶奶個熊，你好大的口氣。既然你想丟這個臉，老子就成全你。吳明、於海洋、尹東北、雷地方你們四個上，我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當場出醜，捲鋪蓋滾蛋！」

  剛才彭以軒飛鏢射鳥著實令人刮目相看，現在彭以軒說出這樣的話，看熱鬧的人都覺得彭以軒肯定輸定了。要知道湯曉軍有多強悍，他曾在戰場上以一敵三，赤手空拳殺了對方三人。有一次打仗，張大帥戰場上負了傷，在敵方追擊的危險情況下，湯曉軍硬是背著大帥一口氣跑了幾十里，戰後被張大帥特別嘉獎，成為特勤大隊的一段佳話。這個新來的比湯大隊單薄多了，長得書生一般的模樣，竟然夸此海口，看來一準要被湯大隊掃地出門了。

  高占寬聞訊趕了過來，也覺得彭以軒這樣做有些不自量力，彭以軒根本不知道湯曉軍的實力，這樣比彭以軒肯定輸定了。高占寬暗暗著急，他真不希望彭以軒剛來特勤大隊就當眾出醜，以後在特勤大隊還怎麼混？他望著彭以軒用眼神示意，希望彭以軒不要繼續。彭以軒對高占寬報以微笑，彭以軒的眼神似乎在告訴高占寬他有這個實力。高占寬不敢相信，但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高占寬也無能為力了。

  兩個圈畫好了，彭以軒站進了自己的圈裡，拉著一根粗繩子的一頭。湯曉軍等五個人站在另一個圈子裡，用手拉著繩子的另一頭。湯曉軍站在最前面，他轉過頭告訴他的幾個手下，「兄弟幾個，一會兒聽我口令，我們一起用力，保證將這小子拉個狗啃屎。」

  圈中的五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高占寬成了裁判，隨著他一聲令下，雙方開始用力。

  湯曉軍最初以為只要一開始，就會出現一邊倒的情形，對面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肯定輸定了。但事情好像一開始就不是那麼一回事，讓湯曉軍等人意外的是，他們五個拉著繩子一頭用力時，一邊倒讓彭以軒狗啃屎的情形非但沒有出現，反倒是湯曉軍他們這一邊明顯感到對方的力量更強勁、更持久。

  彭以軒蹬著馬步，雙手緊攥繩子，暗中發力。自然門功夫的千斤之力此時在他的體內緩緩發出，持久彌強。其實，這場比賽的勝負還沒有開始前他就成竹在胸，這就是他為什麼敢和湯曉軍挑戰的原因。但彭以軒是個懂得分寸的人，他不想張揚，更不想讓湯曉軍過分失面子。看得出來，湯曉軍在特勤大隊資歷很深，非常有威望。彭以軒希望今後能和湯曉軍成為朋友，而不是敵人。因此，雖然他立馬就能決定勝負，但他只用了七分的力，他不想用力太急。

  湯曉軍覺得今天仿佛遇到鬼了，他們五個人合力在一起竟然不能拉動彭以軒分毫，對方拉著繩子反倒氣定神閒，好像未盡全力似的，這種局面讓湯曉軍多少有些尷尬，但也讓他對彭以軒心存一份敬意，看來對方還真不是吹的。

  拉力比賽耐力很重要，時間長了，場上勝負一看便知，湯曉軍一方漸漸就有些體力不支了，他們雖然個個身強力壯，此時已是大汗淋淋、筋疲力盡，在拼命掙扎。此刻，彭以軒還是那樣面不改色、沉穩有力，似乎他可以這樣一直堅持下去。到了這個時候，周圍的一幫兄弟都心知肚明，場上的勝負已定，但礙於湯曉軍的面子誰也不敢言語。

  湯曉軍終於帶頭一屁股坐了下來，他大聲喘著粗氣，「哎喲，老子受不了啦，彭老弟功夫真是了得呀，佩服，佩服！」

  彭以軒走到湯曉軍的面前，拉起他的手說：「屬下多有得罪，請長官見諒！」

  湯曉軍順勢站了起來，拍了拍彭以軒的肩膀說：「痛快，你這個兄弟我認了！」

  彭以軒初進特勤大隊，兩戰皆勝，一鳴驚人，就連一向自負的湯曉軍也服了氣，主動認彭以軒當了兄弟。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張作霖大帥都知道了。大帥一高興，一聲令下，彭以軒由中尉排長升為上尉連長。

  幾天之內，彭以軒連升兩級，在東北軍傳為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