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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途中脫險

2024-09-14 15:15:42 作者: 肖涌
  武漢會戰之後,國軍第20軍在湖南平江整訓。

  彭以軒發現馬雲飛離開三個多月了,沒有和他有過任何聯繫,彭以軒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不知道,馬雲飛已被日本鬼子殺害,他們不可能再見了。

  彭以軒想起馬雲飛曾告訴過他,如果有緊急事情需要找組織,可以在當地的報紙上刊登一則專門的尋人啟事,約定一個地點,組織上就會派人在約定的地點與他見面。彭以軒這麼久沒有得到馬雲飛的消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著急,於是按照馬雲飛告訴他的方法,在當地報紙四版左下角位置登了一則專門的尋人啟事。

  彭以軒拿著登有尋人啟事的報紙在秋來樂茶樓等待。彭以軒沒有想到,與他接頭的人竟然是高占寬。

  「你是在找姓馬的先生嗎?」高占寬問。

  「對,他是一個教書的先生。」

  暗號對上後,彭以軒驚喜地握著高占寬的手說:「占寬,怎麼是你?」

  高占寬笑著對彭以軒說:「以軒,如果你不登這則尋人啟事,我還真不能向你公開身份。」

  「占寬,你早就是?」

  「上次與小樂去瀋陽,我被雲飛同志營救後,在他的教育幫助下,我加入了組織。雲飛同志交代過,除非出現非常緊急的情況,我才可以亮明自己的身份。」

  「馬先生這麼久沒有消息,我心裡著急,就按馬先生之前的吩咐登了這則尋人啟事。」

  「以軒,雲飛同志已經犧牲了。」

  「馬先生犧牲了?」

  「組織內部出了叛徒,雲飛同志上次離開我們回瀋陽後時,就被小鬼子抓捕後殺害了,我也是上周才得知這個消息的。」高占寬告訴彭以軒。

  「這麼好一個人,就這樣犧牲了。小鬼子欠我們的血債實在太多了。」

  聽說馬雲飛犧牲的消息,彭以軒十分震驚,他這才明白為啥馬雲飛離開後一直沒與他聯繫。彭以軒沒有想到,一直關心他、幫助他的馬雲飛竟然永遠離開了他,這對他來講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過了一會,彭以軒對高占寬說:「我的情況你知道嗎?」

  高占寬說:「以軒,吸收你入黨,雲飛同志上次離開之前已經告訴了我。雖然雲飛同志犧牲了,但我會儘快完善你入黨的相關手續。」

  彭以軒說:「占寬,我希望能為黨多做一些工作,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吧!」

  高占寬握著彭以軒的手說:「以軒,會有工作讓你做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小鬼子從中國趕出去。因為你的身份特殊,必須首先保證你的安全,在關鍵的時候,黨組織會讓你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

  彭以軒說:「明白了。占寬,我一定努力爭取。」

  彭以軒對高占寬說:「占寬,我給軍部請了假,準備去陝西華山看望徐真師傅,我曾答應過他。現在部隊正在整訓,特勤大隊就交給你了。」高占寬點了點頭。

  彭以軒輕裝便行,曉行夜宿,穿過了幾個敵占區,經過一番周折,來到了陝西華山徐真師傅家。

  「師傅,徒弟看你來了。」彭以軒雙膝跪在地上。

  「以軒,這麼多年沒見到你了,你還好嗎?」徐真高興地拉起彭以軒。

  「師傅,是徒弟失言了,原想回瀘州處理完事情就回到師傅這裡,侍奉師傅。誰知後來情況有了變化,徒弟遲至今天才來看望師傅。」彭以軒愧疚地說。

  「以軒,你跟師傅說這些幹什麼。只要你人平平安安,師傅就放心了。」

  「謝謝師傅。」

  「師傅問你,這些年你幹什麼去啦?功夫還在練嗎?」

  「師傅,這些年我一直在打日本鬼子,從東北打到湖南。你教我的功夫,打鬼子正好用得上。」

  「以軒,你打鬼子,師傅打心眼裡高興。別看我老了,體力不如從前,但如果真和小鬼子遇上了,殺他幾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徐真師傅把他這些年對自然門功夫新的探索傳授給了彭以軒,彭以軒大開眼界,認真學習和揣摩,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年跟著徐真師傅習武時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這天夜裡,彭以軒和徐真師傅住在一間屋裡,師徒倆說了一夜的話。

  第二天,彭以軒又要走了。

  彭以軒在跪別徐真師傅後,隨即星夜兼程準備趕回部隊,但他沒有想到,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了兩次極不尋常的遭遇。

  彭以軒在陝西渭南敵占區疾步行進。

  不遠處,一個日軍設置的臨時關卡擋住了去路,七八個小鬼子正持槍站在那裡,盤查來往的行人。

  前面幾個老人和女人都被小鬼子放過了,彭以軒不慌不忙走了過去。

  一個小鬼子用槍擋住了彭以軒,「你的,什麼的幹活?」

  「太君,我的小買賣的幹活。」

  「你的身體大大的好,皇軍修炮樓幹活大大的好。」

  幾個小鬼子持槍圍了上來。

  彭以軒明白,他被小鬼子抓了差。剛才他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輛日軍軍用卡車,車上有幾個中國男子正被小鬼子看押著。

  好漢不吃眼前虧,赤手空拳的彭以軒只好跟著鬼子去了修炮樓的地方。

  卡車上,彭以軒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歐陽雪的哥哥歐陽北。歐陽北也是被鬼子抓去修炮樓的。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歐陽北用手示意小鬼子正看著他們,彭以軒不再說話。

  在小鬼子修建炮樓的地方,彭以軒、歐陽北被小鬼子安排在一起打磚坯。

  「以軒,你在閬縣的事我聽舅舅說了。你走後沒幾天,那個狗縣長的兒子鄭仁被人剁了,縣長的腿也被人打折了。縣長迫於壓力,不久將我從監獄放了出來。閬縣是活不下去了,只好出去當了兵,在川軍幹了幾年我開了小差,這些年闖東闖西,一直過著四處漂泊的生活。」

  「鄭仁是我殺的,縣長的腿也是我打折的。」

  「是你乾的?」歐陽北滿臉驚喜。

  「他們害了小雪和大哥,罪有應得。」

  歐陽北愣了一下,急忙說,「以軒,小雪沒死,她現在就在閬縣。」

  「小雪沒死,她不是跳進河裡了嗎?」

  「漁民夫妻救了小雪,當時小雪已失去了記憶,記不得曾經發生的事情,直到六年後,她在那對漁民夫妻的照顧下,才逐漸恢復了記憶,重新回到舅舅那裡。小雪命苦呀!」

  聽歐陽北說後,彭以軒百感交集,眼眶裡噙住了淚水。

  過了一會,彭以軒悄悄問歐陽北:「哥,願意和我一起打鬼子嗎?」

  「好呀,只要兄弟不嫌哥年齡大了,我跟你一起打鬼子。」

  彭以軒說:「哥,我們今晚就走。」

  歐陽北有點吃驚,心想他們現在還被小鬼子看管著,怎麼脫身呀?但他看彭以軒那麼自信的樣子,不再多問。

  修了一天的炮樓,收工後,兩個小鬼子把這些修炮樓的人關在一間大屋裡,放了一籃子饅頭,鎖上門就走了。


  一個三十幾歲的農民氣憤地罵道:「他奶奶的,小鬼子真是狗娘養的,說抓人修炮樓就抓人,我家婆姨都不知道去哪裡了,這不急死人嘛!」

  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也哭喪著臉說:「我老娘生病躺在床上,讓我進城找醫生抓幾服藥,小鬼子卻把人抓到這裡修炮樓。咳,這他媽算啥事呀!」

  彭以軒吃著饅頭,認真觀察著屋裡幾十個民工,他說話了。

  「大家想出去嗎?」

  「想呀,誰不想出去。」那個三十幾歲的農民說。

  「如果大家願意聽我的,我今晚就讓大家逃出去。」彭以軒說。

  屋裡的人有些不相信似的看著彭以軒,然後一個個點著頭,他們都是被鬼子半道抓來修炮樓的,家裡人還不知道他們去什麼地方了,肯定著急死了,他們當然想儘快回家。

  彭以軒說:「各位兄弟,當過兵的舉一下手,一會兒配合我行動。」

  歐陽北等四個人舉起了手。

  彭以軒對這些民工作了一番交代後,彭以軒用一塊磚頭將木柵欄外面的鎖砸開,然後他揮了揮手,歐陽北等四個當過兵的貓腰跟著彭以軒走了出去。

  離民工住房不到一百米距離的地方,十幾個鬼子正在屋裡喝酒尋歡,門外有一個鬼子抱著槍,正啃著一個雞腿,另一個鬼子在喝酒。

  彭以軒悄悄靠近了門外的兩個鬼子,從後面突然發起攻擊,一掌一個,兩個站崗的鬼子沒有任何反應,他們的脖子就被彭以軒用掌力砍斷了。歐陽北等人趕緊上前將鬼子的屍體拉在一旁,然後按照彭以軒的吩咐,扒掉鬼子的衣服,將槍和手榴彈集中在一起。

  彭以軒和歐陽北一人提了一支三八大蓋,另外三個當過兵的每人拿了兩顆手榴彈。彭以軒做了一個手勢,幾個人同時拔掉手榴彈的插銷,用力往地上一敲,隨即把手榴彈投進了鬼子的房間,接著又把第二顆手榴彈投了進去,隨著一連串爆炸之後,彭以軒、歐陽北持槍快速衝進鬼子的房間,見到還有活著的鬼子立即開槍打死,幾聲槍響後,這伙鬼子全部上了西天。

  「鬼子被幹掉了,大家快跑呀!」歐陽北對著民工房喊道。

  得知鬼子已被幹掉,民工們撒開雙腿就跑,眨眼功夫已跑得不見蹤影。


  彭以軒和歐陽北懷揣幾顆手榴彈也迅速離開了。

  哪想到禍不單行,彭以軒和歐陽北在即將通過敵占區抵達平江時,又遇上了小鬼子的騎兵隊,鬼子騎兵隊舉槍把他倆團團圍住,然後把他們押送到日軍騎兵的一個訓練場。彭以軒和歐陽北到達那裡時,發現另外還有十幾個被抓來的中國人坐在地上。

  不一會兒,一個中國翻譯和一個鬼子軍官走了過來,鬼子軍官說了一長串日語。彭以軒聽明白了,鬼子軍官話里的意思是,皇軍騎兵要搞訓練,需要中國人陪練,一會兒你們必須按照皇軍的安排,騎上馬拿起刀與皇軍騎兵搏殺。

  當中國翻譯把鬼子軍官的話翻譯給大家聽後,被抓來的中國人一下子砸了鍋,有的罵了起來,有的當場就哭了。

  彭以軒心想小鬼子真的好歹毒,竟然拿這些毫無戰鬥力的中國人當作他們陪練的工具,他們真不把中國人當人看呀!

  他跟歐陽北低語道:「哥,一會你配合我,我們抓住機會逃出去!」

  歐陽北心想,這裡有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鬼子騎兵,逃出去談何容易。但他也明白,不逃意味著死路一條。歐陽北從炮樓鬼子被消滅一事,早已看出彭以軒本事不小,也許彭以軒真有辦法帶他離開這裡。歐陽北摸了摸懷裡揣著的手榴彈,沖彭以軒點了點頭。

  一個鬼子兵牽著一匹東洋馬,拿著一把日軍騎兵用的軍刀走了過來,他用手指了指一個高個子的中國人,說了一句日語,中國翻譯趕緊過去拍著高個子的肩膀,把鬼子軍官的話翻譯出來:「聽著,太君讓你第一個上。」

  高個子一聽第一個是他,臉唰的一下就白了,他沒想到自己會被第一個選上,立即哭了起來,哀求那個中國翻譯替他向鬼子軍官說好話,不要讓他第一個上。翻譯告訴他太君不會同意,高個子哭得更厲害了。

  這時候鬼子軍官走了過來,聽了翻譯的一番解釋後,鬼子軍官什麼話也沒有說,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對著高個子,冷笑一聲,然後扣動扳機,只聽見「呯」的一聲,高個子胸膛被打中,血涌了出來,隨即倒在地上不動了。

  鬼子軍官獰笑著指著人群中的一個「大塊頭」說:「你的,上馬。」

  「大塊頭」雖然也不願意,但看見拿著手槍的鬼子軍官,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掉的高個子,心想他娘的,橫豎一個死,說不定運氣好還能拉上一個小鬼子墊背。於是他在幾個中國人的幫助下,提了一把軍刀,上了那匹高大的東洋馬。

  一個鬼子騎兵手握一把軍刀,騎著一匹東洋馬站在三十多米遠的地方,他的面容冷峻,充滿不屑。然後,這個鬼子騎兵發起了進攻,鬼子騎兵一邊沖一邊揮舞著閃亮的軍刀,嘴裡還哇里哇啦地叫喊著。這邊騎著馬的「大塊頭」顯然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面對哇哇怪叫衝過來的鬼子騎兵,騎在馬上還在發愣。彭以軒心裡著急,對著「大塊頭」大聲喊道:「拿刀沖呀!」

  彭以軒這一聲喊,「大塊頭」似乎明白了,當「大塊頭」手忙腳亂舉刀迎戰時,鬼子騎兵已經旋風般地衝到「大塊頭」的馬前,鬼子騎兵的軍刀在空中一揮,「大塊頭」面對鬼子騎兵揮舞的軍刀竟然不知該如何躲閃,也不知道該如何使用手中的軍刀,只是拿著軍刀一陣亂劈。就在「大塊頭」手忙腳亂之時,鬼子騎兵一個凌厲兇狠地劈殺,「大塊頭」的頭被鬼子騎兵凌空劈飛,滾落在地,「大塊頭」被切斷的脖子向上冒著血,身體從馬上掉了下來。見此情形,現場的中國人有的當場被嚇哭了。

  鬼子騎兵用軍刀挑著「大塊頭」滴著鮮血的頭,騎在馬上轉著圈得意地笑了。


  鬼子軍官用槍又點了一個身體碩壯的中國人,那人遲疑了一下,隨即拿起軍刀上了馬。看得出來這個中國人一定是當過兵的,只見他臉上毫無畏懼,拿起軍刀也沒有任何猶豫。但彭以軒看他上馬的動作,就知道他從未騎過馬,人坐在馬上,身體晃悠悠的。彭以軒心中暗暗著急,看來又是凶多吉少。

  對面一個鬼子騎兵舉著軍刀,一聲怪叫策馬沖了過來,騎在馬上的中國人也挺身沖了出去,當鬼子騎兵的軍刀劈過來時,馬上的中國人也用刀劈了過去,他顯然沒有掌握好馬上用刀的技巧,這一刀劈了個空,他的身體因用力過猛向右傾斜。轉瞬之間,鬼子騎兵抓住機會提轉馬頭,揮刀劈了過去,中國人的左肩被鬼子騎兵砍了一刀,血流如注。只見他忍著傷痛,掙扎著在馬上擺正身子,再次揮起軍刀砍了過去,鬼子騎兵慌忙躲避,鬼子騎兵這樣一躲,正好將他的馬屁股暴露出來,被騎在馬上的中國人用力砍了下去,鬼子騎兵的馬驚跳起來。騎在馬上的鬼子騎兵並不慌亂,順勢反手一刀,這一刀刺中了那個中國人的胸膛,壯碩的中國人立刻倒下馬去,他左手按著流血的胸膛,右手顫抖地拿著軍刀,想和鬼子騎兵作最後一搏,鬼子騎兵調轉馬頭,策馬揮刀劈了過去,刀光閃過之後,壯碩中國人的頭被砍了下來。

  對面觀陣的鬼子騎兵們發出了瘋狂的笑聲。

  須臾之間,三個中國人喪命。被抓來的中國人嚇得噤了聲,他們不知道接下來將會是哪個人,誰被選上似乎也就意味著死亡。

  鬼子軍官又準備挑選人了。

  彭以軒站了出來,對鬼子軍官說:「我來吧!」

  鬼子軍官有點不相信,竟然還有人主動請纓,看來中國人還真有不怕死的。

  鬼子軍官笑了,他的笑有些瘮人。

  彭以軒與歐陽北交換了一下眼神,歐陽北摸了摸懷裡揣著的手榴彈,會意地笑了。

  彭以軒提著軍刀裝著不會騎馬似的,笨手笨腳被兩個中國人送上了馬,他的上馬動作引得對面的鬼子騎兵一陣鬨笑,這些鬼子騎兵心想,又來了一個送死的。彭以軒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就是要麻痹鬼子,然後以他的方式給鬼子騎兵一個出其不意。

  彭以軒騎的是一匹體形優美、耐熱和持久性強的阿拉伯馬,他用韁繩悄悄勒住馬頭,雙腳踏在馬鐙上,他在馬上看似身體有些不穩,是故意做給鬼子看的。其實他有足夠的信心殺掉對面的鬼子騎兵,當年他在東北軍特勤大隊時,他的騎術和刀術可是一流的。

  對面騎著一匹盎格魯諾爾曼馬的鬼子騎兵,手拿一把三二年甲式軍刀,這個鬼子騎兵是一個參戰多年的老兵,他用嘴吹了吹軍刀的鋒刃,將軍刀在空中用力揮舞了兩下,心裡在想,要不了一分鐘,他就能把對面這個支那人的頭砍下。鬼子騎兵提了提韁繩,兩腿一夾,右手揮舞著軍刀,快速沖了過來。

  彭以軒的馬也沖了過去,鬼子騎兵的速度很快,當他的馬衝刺到彭以軒身邊時,他做了一個標準的劈砍動作,鬼子騎兵沒有想到,他剛一揮刀,騎在對面馬上的中國人突然不見了,正當鬼子騎兵迷惑之際,彭以軒側身一躍,飛身從馬肚子下鑽了出來,手中的軍刀一揮,鬼子騎兵的頭被砍飛在天空,滾落在地。

  彭以軒剛才這一刀源於「抗倭刀法」,是當年戚繼光打倭寇時,把中國槍法、刀法與日本刀法結合創造出來專門對付倭寇的一套刀法。與倭寇馬上相逢時,輾轉連擊、疾速凌厲、身摧刀往,刀隨人轉,勢如破竹,具有極強的殺傷力。

  圍觀的眾多日軍騎兵見此情形,齊唰唰白了臉,臉露驚恐,鬼子軍官也被眼前突然逆轉的一幕驚呆了。他很快明白過來了,他們被這個中國人騙了,這個中國人絕對是一個騎術和刀術一流的高手。


  鬼子軍官惱羞成怒,本想掏出手槍立即幹掉彭以軒,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已經拿出的手槍插入槍套中。他走過去騎上自己的高頭大馬,對彭以軒招了招手,「你的,和我比一比!」

  彭以軒剛才一直在觀察著鬼子軍官的舉動,如果對方掏槍射擊,他會立即策馬揮刀直取鬼子軍官的性命。現在鬼子軍官想與他騎馬拼殺,彭以軒心裡在想,看來這個鬼子軍官還有點日本武士的風度,他隨即用日語對鬼子軍官說:「好啊,我們就好好比一比。」

  鬼子軍官聽到彭以軒竟然用標準的日語與他說話,才意識到面前這個中國人絕對不能輕視,他必須竭盡全力才能戰勝這個中國人。

  鬼子軍官騎著馬跑到鬼子騎兵起跑的地方,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他在馬上的身子,隨即策馬快速沖了過來。鬼子軍官看起來的確訓練有素,他的馬奔跑疾快有力,軍刀在空中舞得虎虎生風、勢如破竹,鬼子軍官在馬上嗷嗷叫著,恨不得立馬衝過來用軍刀把彭以軒砍下馬去。

  彭以軒騎的馬跑得也很快,須臾之間,彭以軒和鬼子軍官已經廝殺在一起。兩把軍刀剛一接觸,鬼子軍官頓時大吃一驚,因為他的手臂遭到一股強大力道的劇烈衝擊,讓他根本無法握住手中的軍刀,他的軍刀受此一力,瞬間已經脫手飛上天空。這是鬼子軍官騎兵生涯中從未遇到的事,只見對方的軍刀在快速收回後,轉瞬之間已經連刺了他幾刀,刀刀直逼他的要害,讓鬼子軍官頓時變得手忙腳亂,十分被動。鬼子軍官還從未見過如此精湛的刀術,正當他在想如何才能儘快脫身,逃離危險,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鬼子軍官的頭已被彭以軒快速絕妙的一刀砍落在地。

  彭以軒的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當鬼子軍官頭顱被砍掉時,對面的鬼子騎兵才在驚詫之餘回過神來,他們上馬的上馬,拿槍的拿槍。這時,歐陽北的兩顆手榴彈飛了出去,準確落在鬼子騎兵隊伍中,當場就有七八個鬼子騎兵被炸死炸傷。

  被抓的中國人立即四散而逃。

  彭以軒手中的一顆手榴彈也飛了出去,又有幾個小鬼子被炸死炸傷。彭以軒趁鬼子亂作一團,迅速撿起鬼子軍官的手槍和一支步槍,對準鬼子騎兵開槍射擊。這邊歐陽北趁機奪過身邊那個鬼子腰上的刺刀,快速刺進了對方的身體,然後拿起鬼子的槍與彭以軒協同作戰。

  彭以軒知道,僅憑他和歐陽北,要和剩下的鬼子騎兵拼殺,敵強我弱,勝算不大,他們必須趕緊撤離。於是他縱馬來到歐陽北身邊,用手一提,歐陽北上了他的馬,兩人立即策馬飛奔。

  十多個鬼子騎兵騎著馬追了過來,一邊追一邊射擊。

  彭以軒一邊騎馬飛奔,一邊反手用手槍射擊。又有兩名鬼子騎兵中槍掉下馬去,其他的鬼子騎兵繼續狂追,不斷開槍射擊。

  鬼子騎兵雖然連續被彭以軒擊倒,剩餘的鬼子依然窮追不捨,鬼子騎兵持槍不斷向彭以軒和歐陽北射擊,歐陽北也在馬背上持槍還擊。

  突然,歐陽北在馬上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大哥,你怎麼啦?」

  「我中彈了。」

  彭以軒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他拉緊韁繩,縱馬飛奔。

  彭以軒的馬跑得很快,鬼子騎兵追得也很緊。

  過了一陣,歐陽北用手推了一下彭以軒,聲音變得有些吃力:「兄弟,我不行了,你快走吧!」

  彭以軒鼻子一酸:「哥,這是什麼話?要走一起走。」

  歐陽北聲音變得十分虛弱:「你走吧,雪妹還在閬縣等著你,她一直在等你!」

  說完這話,歐陽北用力掙脫身子,跌下了馬。

  彭以軒停了下來,他看見歐陽北胸前全是血,知道他受傷不輕。歐陽北微笑著向他揮了揮手,他明白,歐陽北是在與他做最後的告別。

  歐陽北舉起槍,對著衝來的鬼子騎兵開槍。彭以軒知道,他不能辜負歐陽北,歐陽北是在用他最後的生命掩護他逃離鬼子的追擊。他悲愴地叫了一聲「哥」,然後揮淚縱馬飛奔而去。

  當歐陽北把最後一顆子彈射進衝到他身邊的鬼子騎兵身體裡時,他的胸膛隨即被另一個鬼子騎兵的軍刀刺穿。

  歐陽北躺在鬆軟的地上,胸膛里的血不斷向外涌著,他漸漸失去了意識,身子飄了起來。

  夏季的日頭,很毒,也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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