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買人心

  「小姐，你很討厭大夫人嗎？」

  綠柳實在憋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詢問著。

  「不過我還沒見過有哪家夫人，哭的那麼好看，好像叫什麼花帶雨來著。」

  「梨花帶雨。」

  陸蘊儀好心提醒她。

  「對對對，就是梨花帶雨，難怪大夫人身子弱，您只是拒絕她，她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欺負她呢。」

  綠柳不知兩人上輩子恩怨，只是感慨，孔蓮兒的心思未免過于敏感。

  她還記得，當孔蓮兒聽陸蘊儀說完那句話後，表情有多精彩。

  如果她是男人，只要能哄孔蓮兒展笑顏，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

  如此柔弱可憐的女子，就該保護在羽翼之下，靜心呵護。

  「你喜歡她？」陸蘊儀似笑非笑問道。

  「不喜歡，小姐你沒欺負她，她還哭，要是被老夫人知道，指不定要罵您。」綠柳堅決搖頭。

  陸蘊儀是她的主子，她討厭誰，自己也會討厭。

  「油嘴滑舌。」

  綠柳的答案很明顯讓陸蘊儀格外滿意。

  同樣欣慰的是，綠柳要比之前活潑開朗不少。

  陸蘊儀不會把她捆在身邊一輩子，她只希望哪怕沒有她，綠柳也能過得好。

  兩人說著說著，很快就到了蒹葭閣。

  稍作洗漱，醉香樓的席面就送到。

  陸蘊儀叫醒龍鳳胎，給他們另起一桌，讓兩人安心吃飯。

  跟她一大早就去廚房，估計累壞了。

  剩下的席面，陸蘊儀叫來蒹葭閣的所有下人。

  至於紅煙，綠柳說沒看見她，陸蘊儀就當不知道。

  「長話短說，你們有的是我從陸家帶來的陪嫁，有的是侯府派來伺候我的新人。」

  「今日，我看到了你們的忠心，很高興你們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誰的人，只要進蒹葭閣，決定效忠於我，我就不會讓你們失望。」

  「待會兒我會分發三個月月銀下去，若有受傷，可去請大夫，藥錢都由我負責。」

  「我雖暫時沒有管家權，不代表以後沒有。」

  「今日之事，我會牢牢記在心中，只要拿到管家權，我陸蘊儀，定不負諸位。」

  說完，陸蘊儀以茶代酒，痛快乾杯。

  這是她計謀中的一環。

  她能用的下人實在太少了，不可能事事都交給綠柳一人負責。

  眾人在廚房打雜時，陸蘊儀都有刻意關注。

  說那麼一番話，同樣是想收買人心。

  她必須得快點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

  否則凡事都要落後一步。

  就像孔蓮兒所說的賞花宴，陸蘊儀思來想去，只想到前世大長公主所設。

  那就意味著，馬上又有好戲瞧了。

  陸蘊儀把弄著茶盞。

  之所以會爽快答應孔蓮兒要帶楚北辰露面，正是打算去趟趟渾水。

  她的好「兒子」，兩人終於又要見面了。

  …

  是夜。

  陸蘊儀換好常服坐在窗邊，借著燭光，縫製小孩所穿的裡衣。

  龍鳳胎很聽話，但她能感受到，倆個孩子目前對她只有感激。

  既然已經過繼他們，陸蘊儀就打算做到身為母親的責任。

  「砰！」

  「陸蘊儀，你給我滾出來！」

  男人的怒吼打破夜晚寧靜。

  陸蘊儀收好針線，並不驚訝楚子君的到來。

  「真是稀客，相公有何要事找我。」

  「你還知道我是你相公，我問你，為什麼要欺負蓮…大嫂，她是你嫂子，比你進門那麼多年，你就不知道讓著她嗎！」

  楚子君醉醺醺的，差點就把對孔蓮兒的愛稱說出來。

  好在他及時改變口吻，酒醒三分

  「我不明白相公的意思。」

  陸蘊儀歪頭，燭光映照著她完美的側臉。

  一邊隱於黑暗，一邊神聖無比。

  楚子君問責的話堵到嗓子眼，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好像忽略了一個事實。

  儘管他不喜陸蘊儀，但陸蘊儀的美，毋庸置疑。

  見他眼神飄渺，陸蘊儀心中冷笑。

  她太清楚楚子君此刻的想法了。

  「娘子…」楚子君叫著她的名字撲過去。

  陸蘊儀巧妙躲開，嘴上說我去找人打水，實際上跑到門外，吩咐綠柳把紅煙叫過來。

  紅煙還未消氣，眼皮耷拉著，有些不耐煩：

  「小姐有事不能明早再找奴婢嗎，奴婢剛躺下。」

  「世子來了，我身子不爽利，你去伺候他。」

  陸蘊儀輕飄飄一句話，瞬間讓紅煙精神煥發。

  想起那晚男人強壯的臂彎，她不由得羞紅臉，還要假裝矜持。

  「那…交給奴婢吧，小姐你快去休息，奴婢一定好好伺候世子。」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陸蘊儀眼神示意綠柳不要輕舉妄動，隨後捧高紅煙，見她迫不及待進門。

  眼看她身影消失，綠柳委屈道：「小姐，你也太縱容紅煙了，她、她明明對世子有所圖謀。」

  「這不巧了，我還擔心她不喜歡世子，這下就沒問題了。」

  陸蘊儀不打算把她的真正意圖告訴綠柳，只說任由紅煙折騰，她樂得自在。

  綠柳似懂非懂，沒有再質疑。

  次日一早。

  跟紅煙同屋的婢女說紅煙病了，要告假一天。

  「隨她去吧，你去把這幾個人叫過來。」

  昨晚她琢磨大半宿，決定先收兩個人。

  很快，兩個婢女走進來，忙跟陸蘊儀行禮。

  「不必了，都抬起頭，讓我好好看看。」

  陸蘊儀輕聲說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溫柔。

  兩個婢女很激動，她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沒想到少夫人這麼快就看上她們了。

  「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小翠。」

  「奴婢叫小巧。」

  「今後你倆跟在我身邊，升二等丫鬟，我給你們改個名字。」陸蘊儀開門見山，也不說廢話，直接告訴她們自己的打算。

  「真、真的嗎，謝夫人賜名。」

  兩人驚喜的模樣讓她哭笑不得。

  「你叫紫苑，你叫桃夭，紫苑負責衣裳頭面，桃夭負責打探消息。」

  「你們先跟在綠柳身邊學習，之後我會單獨帶你們出去。」

  紫苑和桃夭瞧著不過十三四歲。

  陸蘊儀觀察過她們平日裡的行為舉止，紫苑雖沉悶，但很心細。

  桃夭臉圓圓的，看著就十分討巧，是蒹葭閣人緣最好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