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眼藥
陸蘊儀搶在她之前鬆手，楚北辰驟然沒了倚靠，慣性往後倒去，正好倒在女人身上。
「我的腰！」
孔蓮兒吃痛一聲，下意識推開楚北辰。
「娘…你推我！」
楚北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待他回過神，手心和膝蓋皆被摩擦出印子。
陸蘊儀上前將他攙扶起身，對綠柳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綠柳忙點頭，小心翼翼繞過倒地的孔蓮兒，趕緊往外走。
「不、不是的，辰兒你聽娘解釋。」
孔蓮兒小腹時不時傳來抽疼，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靠著婢女勉強站立。
她想摟過楚北辰，楚北辰卻不依，躲在陸蘊儀身邊，傷心欲絕的看著她。
「明明就是娘你推我。」
「辰兒，聽話！」
瞧著楚北辰圍在陸蘊儀身邊，陸蘊儀只覺得痛感更強烈了。
她咬緊牙關，露出標誌性的笑，溫柔道：「娘錯了，辰兒能原諒娘嗎，娘聽下人說你找我，這不就著急忙慌的來看你了。」
「你看，娘還親手做了你最愛的蘇子糕。」
孔蓮兒接過婢女捧著的糕點，端到楚北辰面前。
香甜的氣味令楚北辰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乖覺鬆開手，回到孔蓮兒身邊。
「娘最好了。」
「小傻瓜，娘不對你好，還能有誰對你好呢。」
孔蓮兒揉著他的頭，隱秘地向陸蘊儀投去挑釁目光。
呵，想討好她的辰兒，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然而她的示威絲毫沒有引起陸蘊儀波動。
她靜靜佇立在原地，冷眼看著「母慈子孝」一幕。
陸蘊儀早已習慣了。
上輩子也是如此，她為了楚北辰前程，狠心把他送去圍讀，雖條件艱苦些，但效果格外顯著。
可在楚北辰看來，她就是在報復故意為難。
一本難得的古籍，完全比不上一盤甜膩的蘇子糕。
她教導楚北辰的本事，最後化成刺向她的那把刀。
既然楚北辰喜歡享樂，今生就讓他如願所償。
陸蘊儀收回目光，唇邊勾起弧度。
哄好楚北辰，孔蓮兒面對陸蘊儀時，又換回平日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輕咳兩聲道：
「瞧我，怎能忘了弟妹。」
「還未謝過弟妹幫我照看辰兒，我這兒有匹鮮艷的料子，不適合我寡居的身份，待會兒就讓人給弟妹送過去。」
孔蓮兒柔聲道，牽楚北辰的手越過陸蘊儀，坐回上位。
她自認是給了陸蘊儀下馬威，抱著楚北辰不撒手，再不理會陸蘊儀。
這副小家子氣的作派一如往常，不過陸蘊儀目的已達到，懶得跟她計較。
孔蓮兒雖然沒有明說，但陸蘊儀從她眼中的疲憊和憔悴看出來，最近這些時日她並不好過。
想起侯府的那堆爛帳，陸蘊儀就很好奇，孔蓮兒能堅持多久才來找她。
她拭目以待。
…
夜深，侯府眾人皆已入睡。
某間廂房傳來床榻吱呀響的動靜，伴隨著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嬌吟，不多時便安靜下來。
孔蓮兒青絲泄下，柔荑摸著男人的胸膛，幽幽道，「沒良心的，我以為你都快忘了我呢。」
「怎麼會，在我心中，只有蓮兒才是最重要的。」
楚子君握住她的手深吸一口，陶醉於香味中。
紅煙那丫頭新鮮，但最終還是比不上他的好嫂嫂。
「哼，陸蘊儀生得那般美貌，難道你就不心動嗎？」孔蓮兒嬌嗔道，眼尾眉梢滿滿風情。
「她？就是一根木頭，美則美矣，卻毫無趣味，要不是她壞事，辰兒早就能記在我名下了。」
提到陸蘊儀，楚子君緊皺眉頭。
儘管每見陸蘊儀一面，他都會為之驚艷，可想到孔蓮兒跟楚北辰，楚子君很快就會冷靜下來。
洞房花燭夜那事他記憶猶新，哪怕沒能拉陸蘊儀下水，對楚子君來說始終卻很隔應。
以至於再想到陸蘊儀，他腦子裡就會浮現出魏肇的臉，還有他毫不留情砍斷嬤嬤手的事。
回想起那日，楚子君不由得打個冷顫。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魏肇。
「這事不提也罷，子君，你能不能同祖母說說，我最近心慌力乏，還要管家，實在服侍不了她老人家，就別讓我去了。」
孔蓮兒轉移話題。
自打老夫人中風後，氣性越來越大，她捨不得發泄在親信身上，就衝著她和柳依依發火。
長此以往，孔蓮兒差點維持不住臉面。
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要被那老虔婆逼瘋！
「行，你身子本來就不好，別再累著兒了。」
「我們還是換種方式，讓你好起來吧。」
「你真壞。」孔蓮兒嬌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楚子君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紅被翻滾，春宵一夜。
…
次日。
陸蘊儀翻找出兒時啟蒙用過的書，命紫苑給龍鳳胎送去。
她有意考教過兩人，驚喜發現他們天資聰慧，並不在楚北辰之下。
只要加以培養，指不定還能超過楚北辰。
原本陸蘊儀還打算帶他們去靈山寺祈福，但考慮到再過不久夫子就要回府，陸蘊儀還是希望他們能多背些書，屆時能讓夫子刮目相看。
紫苑前腳剛走，楚子君後腳便到。
瞧他眼下青黑，腳步虛浮，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模樣，陸蘊儀借著喝茶的動作掩唇輕笑。
不知紅煙和孔蓮兒，誰能更勝一籌。
「蘊儀，今早大夫說大嫂需要靜養，祖母那邊換你去侍奉。」
楚子君摸摸鼻子，張口就說。
陸蘊儀慢條斯理放下茶盞，「相公忘了，我還在禁足，不便伺候祖母，再者我身子不爽利，就不給祖母那邊添亂了。」
「是嗎？我看你面色紅潤，不像有病在身。」楚子君表示懷疑。
誰料他話音剛落，陸蘊儀嘴唇即刻變得蒼白，整個人靠著椅背，要多虛弱就有多虛弱。
「我、我只是不想讓相公擔心，既然相公堅持要我去，那就…咳咳咳…」
說到這兒，陸蘊儀抽出手帕捂著唇，眼角淚光一閃而過。
楚子君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丟下一句你好生歇息，隨後奪門而出。
等他離開，陸蘊儀端正好身姿，優雅用帕子擦拭唇邊痕跡。